“母後,今日還有公務要處理呢,我沒法多待。”經皇後提醒,周安琳這才想起自己未盡之事,連忙起身出門。
皇後倒是沒什麼意見,女兒往後不管是開府又或是嫁人,都沒有如今逍遙自在了。還不如抓緊當下的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拿起銀針,繼續自己的繡活兒,餘光卻瞟到周安民沒走,隻得輕咳兩聲示意他:“怎的還留在這兒?”
“我……”周安民腦子從沒轉這麼快過,“我剛剛聽見妹妹拒絕了望舒,都說長兄為父,操心這個呢。”
對,就是這樣,先拿妹妹當個擋箭牌好了。
“可惜了,望舒這孩子也是我看着長大的,比起他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皇後有些惋惜,很快又打起精神來了,“興許隻是兩個人不合适,說不定杏甯喜歡文臣呢。”
“母後您也這麼覺得?”周安民别提有多驚喜了,他們兩個想一塊去了!
“母後,今年科舉的探花已經官居右相了,身份倒是相配,就是不知性格……”他遲疑了一會。
“還不去探探虛實,還等着我親自去?”皇後恨不得拿枕頭砸他,給他醒醒神。
“兒臣這就去!”周安民一溜煙跑遠了。
等他跑遠了,皇後才想起來一件事,這小子自己的婚事都要泡湯了,怎麼突然開始對妹妹的婚事這麼上心?是真關心還是逃避?
……
乾清宮内,高高的奏折蓋過了帝王的眉眼,身旁懂得看顔色的小太監連忙上前服侍。
“不用,陸塵那裡可有回信?”他按了按額角,甚是想念自己的得力幹将。
“他托奴才回了句話。”小太監顫顫巍巍的,身子抖個不停,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話。
“無妨,你隻管說。”皇帝每天批閱這麼多奏折,用詞粗鄙的雖然不多,但也不少,他自認也是身經百戰了。
“大人說,在家待着很安逸,不想回京城。他很看好林大人,讓陛下放心。”小太監說完偷偷看了眼對方的表情。
“他叫朕如何放心啊!”皇帝氣得想要掀桌,誠然,他的确是想把林修遠往右相的位置上面培養,但他才二十幾,曆史上最年輕的宰相也得是三十了。
自己原先想得好好的,讓他做接班人,以後接下左相的擔子。現在這事弄的,都怪周元景,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選林修遠當右相,把陸塵踢走了,可真有他的。
連個教林修遠的人都沒有,當時是周元景監國,他這個皇弟脾氣可不算好,估計林修遠也受了不少蹉跎。最不能做的就是揠苗助長之事,得虧當上右相的是林修遠,過早地登上高位,但凡是個心術不正的,肯定要走上歪路。
“陛下,林大人到了。”
正煩心的時候,門口侍衛又來了通報。
這下可好,他原本是做足了準備,都想好了如果陸塵要回來,他該如何寬慰林修遠。至于現在,他還得再想一番措辭。
林修遠還覺得奇怪呢,今日朝堂局勢變動至少還在意料之中,皇上的态度就有些捉摸不透了。将他喊到殿内也沒說什麼,隻是聊了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被放出來了。
更奇怪的是,出宮的路上遇到了太子。往常同他沒什麼交流的太子今天難得話多了起來,聊着聊着還會突然問起家裡人的近況,放在往常,這種事情他想也不敢想。
“家中唯有一個妹妹,還在等臣歸家,就不多打擾了。”
林修遠走後,周安民越看越滿意,這位新上任的右相不正是文臣中的佼佼者嗎?瞧瞧這文采、這樣貌,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他晃了晃手中的扇子,決定下次讓母後也一起來看看。
告假後的沈瑜則是剛好撞上先前那一幕,眼睛都眯了起來。這是要換人?就是不知道是殿下的意思還是太子的意思了。
他重重咳了一聲,周安民這才發現他。
闖了大禍的太子殿下全然不知,還在樂呵呵打招呼呢:“望舒,這是怎麼了?身體不适?”
“嗯,是有點。”最後三個字被沈瑜說得咬牙切齒。
周安琳手執毛筆,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