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擡頭,宜搬家。
曆經數月體育局的宿舍樓終于裝修好,換了新管道,拉了新電線,翻天覆地,多棟樓齡比步平雲還大的建築,老黃瓜刷綠漆,又當成新樓讓運動員住進去。
早上八點十七分,這是領導們請來的大師算出的入新屋的吉時,說是保平安、保健康、保成績,于是——
八點整,步姚司唯嶼一群運動員帶着行李箱在宿舍樓前等着到時間後領導剪彩,他們才能進到自己的宿舍。
丁妙易聽着領導念叨發暈,靠在步姚身上發牢騷:“講這麼多有什麼用,還不是靠我們自己。”
又說到等會要自己收拾東西好麻煩。步姚聽得也煩,在底下小聲蛐蛐說本來以為娛樂圈就夠封建迷信了,誰能想到回來後搬個宿舍都有個剪彩儀式,知道的是老樓翻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體育中心有錢建了新宿舍。
步平雲扭過頭來蛐蛐中心的面子工程,說完又繼續對着步姚丁妙易兩個說等會把行李拿上去了就放着,他放下東西就去替她們兩個收拾房間,兩個人痛經不舒服就不要自己弄了。
兩姑娘連聲答應,不用自己幹活當然說好,步姚又推推司唯嶼。
“知道了,公主,我等會去你們宿舍跟步導一起替你倆收拾。”非常上道司唯嶼。
步姚作勢要打他,突然噼裡啪啦一頓掌聲,原來在他們小聲蛐蛐的時候儀式結束,可以進樓了。
雖然體育中心的宿舍樓齡大是大了一點,但它條件其實還挺好的,該有的都有,宿舍面積對寸土成金的城市來說也很客觀。
同一個項目的運動員教練隊醫等工作人員都住在一棟樓,上層女生宿舍,下層住男生,四人套間,一人一間房,客廳公用有冰箱洗衣機等等家電,總體來說真的很不錯,畢竟運動員在宿舍呆着的時間少之又少,也就是個睡覺的地方。
步姚和丁妙易住在五樓一個套間裡,領導想着丁妙易是奧運冠軍,步姚又在上一屆全運會上拿了三枚宇運金,這倆都是體育中心的掌中寶、心頭愛,大手一揮給她倆分了個最大的套間,又隻安排一個人住進兩人的套間,空出一個房間給她們放東西,地方會寬裕些。
一樓走廊末端住着司唯嶼,跟步姚宿舍一模一樣的格局,連住的房間都和步姚同一個,都是套間裡最大的那間,有一個小陽台擺着兩盆綠蘿。
“呵,也不知道這幾盆花能在我們手下活多久,後勤也是不知道想什麼把這玩意交我們手上,純純糟踐東西。”步姚對司唯嶼說:“訓練完人能活着就不錯了,誰還有時間去侍弄花花草草,還不如買點假花擺着。”
“活一天算一天吧,實在不行快死的時候你把它拿到一樓後勤那,看看他們能不能起死回生。”
司唯嶼放下東西就上來給步姚、丁妙易兩人裝置物架,兩人都是生理期的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都一副要暈不暈樣,同款慘白小臉,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你倆真的不用去看看中醫,感覺越來越嚴重了,怎麼現在吃止疼藥都壓不下去?”說完啧了兩聲,想想遊泳項目的其他女運動員,都這樣,月經要麼幾個月不來要麼就和步姚一樣痛到昏厥。
不過步姚沒理他,她痛經一陣陣的,這會正是最痛的時候,捂着熱水袋在沙發上和丁妙易在沙發兩端蜷着,緊閉雙眼冷汗淋漓,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開始訓練後也不是沒去中醫那看過,天天在水裡泡幾個小時,中醫說寒氣入體,要麼不遊要麼喝中藥,不遊泳這不可能,她好不容易才恢複運動員身份,喝中藥這更不可能了,十幾種藥材裡面能有一半導緻尿檢陽性,嘗一口都不一定行。
最後,老中醫也沒辦法了就說閑着沒事就熏艾拔罐,能緩解一些但治标不治本。
步姚親身實踐後連連說好,真的能治标效果還不錯,至于治本再說吧,反正這幾年是不用想的了,她要遊到宇宙盡頭。
在步姚疼得直哼哼的時候,步平雲抱着一大箱子帶着覃元谷進來,非常幹練的幫兩女孩收拾宿舍,把标配白色的床上四件套換成自家的蠶絲被,一個容易過敏一個睡眠質量不好還是換上熟悉的用品好一些,弄完又出來在宿舍轉圈看這差了什麼東西,那缺了什麼生活用品,看得來打招呼的領導直砸嘴,忍不住說幾句人成年了,不用大包大攬,自己會收拾。
覃元谷煩死領導的嘴,他照顧人照顧慣了,他比步平雲大幾歲,退役後就在體育中心當教練盯着青訓小孩,後面因為家庭原因辭職做着自媒體,時間靈活給步姚三人開了好幾年的家長會,再後來步姚進娛樂圈他放心不下,就去給步姚當經紀人,生活工作全負責,現在步姚回來又成為運動員,他也跟着回來跟中心簽約,再次挂着步姚經濟人牌子上崗就業,真真切切的和他老婆一起把步姚當成自己小孩在養。
覃元谷說:替自己小孩收拾宿舍怎麼了?
步平雲就更不用說了,親舅,對步姚實行訓練之外盲目溺愛政策,步姚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外甥女要月亮他絕對會摘月亮的同時順手也把星星帶回來。
步平雲說:替自己外甥女收拾宿舍怎麼了?
領導視線轉向司唯嶼,年輕男人聳肩,示意他去看步姚和丁妙易兩人狼狽模樣,風一吹就滅的美人燈。他不來替她倆裝櫃子,等過幾天訓練了,這櫃子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