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你這掃地機器人我現在給你們裝上？”領導看着步平雲剛剛抱着的大箱子說。

打不過就加入，裝到一半才想起來他來找步姚是幹什麼的，一拍腦門：“哎呦！把正事忘了。”

他本來要跟步姚說春季遊泳錦标賽的事，問問她确定報項和目标的事，上面還是很看重步姚的成績的，退役一段時間後成績對比省隊的來說也還可以，又加上今年是全運年，對領導來說這麼多比賽除了奧運會最重要的就是全運會了。

上一屆全運會步姚三枚金牌送泳領導一個步步高升，現在步姚回來，現任領導算盤也跟着打起來，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司唯嶼丁妙易兩個奧運冠軍的股買一買，步姚的股他們也要買一買，萬一呢？看着成績還挺好的，而且項目還跟同樣練蝶泳的丁妙易錯開，一個沖刺好，一個耐力好，說不定還能包攬女蝶，再不濟把人塞到接力項目拉磨，總之天賦不錯，恢複情況良好的步姚是一頭閃閃發光的水中小驢。

兩頭領導眼中的女蝶小驢正躺在沙發上輾轉反側，聽完領導的一頓絮絮叨叨，眼睛都快合上。

“行了，步姚她報50、100蝶，先看看恢複成什麼樣，自由泳你也随便給她報個短的。”步平雲手上動作不停把常用的物品歸置在茶幾上，嘴裡滔滔不絕說着三人在春錦賽的報項。

司唯嶼丁妙易兩個人本來就一直在他組内，由步平雲負責，現在步姚複出後，中心挑不出第二個比步平雲更好的蝶泳教練，除非移籍到其他省隊，這領導哪能同意，最後也不管親屬回避什麼的，通通由他帶着。

這回步姚要報春錦賽，連帶着幾個步平雲剛選出來的苗子，整個步組一起都報了名，應遊盡遊，不能遊也遊，主項遊完遊副項，沒有副項的其他泳姿也試試看，萬一比着比着就開悟了呢？

現在确定下來，步姚：50、100蝶、100自，以及尚不确定的200蝶準備根據情況在秩序冊出來前确定要不要報。

司唯嶼：蝶仰大全套，管你幾個項目驢來了通通都遊咯！

丁妙易項目少一點，200蝶和200蛙，她髋關節不好，奧運後做過一個小手術也隻是稍微好轉一點，這次就隻是随便報報保持比賽感覺。

“行，我就按這個報給上面。”裝完掃地機器人小領導也要走了，臨走前拍拍步姚肩膀：“你看着遊遊恢複恢複就行，不用拿牌子，拿到冠軍賽資格就行，剛回來今年還是主要看全運成績，練到年底你也恢複了。壓力不用那麼大。”

步姚哼唧兩聲，小領導沒聽懂還是司唯嶼給翻譯的：她意思是她知道了，但她準備閃耀春錦肯定要盡全力的，力争上台子。

華燈初上，步姚和丁妙易的小宿舍在衆人的幫助下收拾了個百分之八十，下午的時候，小丁女士爹媽挂着教練的牌子拎着大包小包勇闖泳隊宿舍，一進門就跟來和唠嗑其他教練們面面相觑。

教練們：哇靠，我同事怎麼那麼溺愛小孩！

一大捧玉蘭花枝被從痛經中緩過來的步姚抱進宿舍門，收拾完東西她和司唯嶼幾人去食堂吃飯，回來路上正好遇到負責園藝的工作人員在修剪枝葉，一樹潔白被毫不留情砍去，含苞待放的花枝在電鋸聲中顫栗。

司唯嶼就去問這怎麼了，正是玉蘭花期為什麼要把樹給砍掉，原來是白蟻作祟把樹幹蛀空，天氣預報顯示過幾天是大風天，中空的樹木不安全直接挖掉等之後再種上新的，就是可惜這一樹未開的花苞，再過幾日就能盛開。

“姐，給我幾隻吧，我想拿回去插花瓶。”工作人員欣然同意，挑出最漂亮，花苞最多的幾隻遞給步姚，又講了幾句玉蘭的養護方法，中間其他運動員看到在分花也紛紛圍上來，三下兩下把整棵樹的花枝全瓜分了，一片葉子都不留。

步姚推開門的時候正扭頭跟丁妙易說着這花真好看，開起來肯定特别漂亮，就放客廳好了。

“嗯？我們出門沒關燈嗎？怎麼客廳的燈是亮着的。”丁妙易疑惑，她是最後一個出門的，她記得她把所有的燈都關上了才出門。

人影聽到聲音後從另一個房間走出，溫溫和和開口介紹自己，原來是她們宿舍的最後一位室友，是泳隊的隊醫。

隊醫很自然地上前接過步姚手中的玉蘭花，插入花瓶後又放在客廳茶幾上，回頭看見步姚和丁妙易兩人還站在玄關：“怎麼不過來坐啊？我買了芒果等會削給你們兩個吃，還喜歡吃嗎？”

“來了啊。”步姚含着笑，眼中卻暈着一汪水汽。

“嗯，回來了。”林芷青說。

玉蘭香氣穿梭在小小宿舍中，盡力去掩蓋裝修後殘留的新屋味道，最終停留在相擁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