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她驚喜地抱住懷裡的兔子，揉了揉它的腦袋。

長耳兔将腦袋放在她掌心蹭了蹭，發出嘤嘤的叫聲。

“桃桃，現在感覺怎麼樣？”葉瑤俯身，揉了揉她腦袋。

“你們……是誰啊？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桃桃瞧見她們，摟着兔子後退幾分。

“又不認得我了，臭丫頭。”祝瀾鳳抱胸癟嘴道。

“好疼啊……”桃桃後知後覺手腕的疼痛，她垂眸望去，眼角開始泛淚光，張大嘴：“哇……”

“你忘了，我是瑤瑤姐姐，這是瀾鳳姐姐，你亂跑到後山，不小心受傷了，忘事了，下次别亂跑啦。”葉瑤捏了捏桃桃的鼻尖，“快休息吧。”

看樣子，她是把中蠱之後的事全忘了。

她朝她傷口上撒了些息痛粉，“沒那麼疼了吧。”

“姐姐，我想回家找爹娘，我好像……很久沒見到他們了。”桃桃瞧見面前這姐姐。

她眉眼彎彎，柳葉眉似娘親，還想娘親一樣哄着她，隻是為她挽發的手指要比娘親細長白皙。

小白跳到了葉瑤肩膀上，舔了舔她臉頰。

沒來由的，桃桃心生親切感。

她記得娘親去田裡了，還囑咐她不要亂跑，她怎麼在這，她該回家了，不然娘親會擔心的。

爹爹還答應給她帶饴糖，她最喜歡吃饴糖了。

“這……”葉瑤面露難色，她們還不知道桃桃住在哪，而且按長耳兔妖所說，她爹娘恐怕已經……

“桃桃，你受傷了，就這樣回家，爹娘會擔心的，等傷養好了，我再帶你回家好嘛，你看，小白在這陪你呢。”葉瑤将自己肩膀上的長耳兔妖抱下來，它在自己掌心蹭了蹭，似在感謝。

她将小白塞到桃桃懷中。

“那……好吧。”桃桃小臉皺在一起，乖乖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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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雲層遮住彎月，将月光斂去一二，視野暗了些。

葉瑤捧住小白，點了點它鼻尖，指尖濕潤。

“你化不成人形了？”

小白點了點頭。

她妖丹已碎，最後一點微弱的妖力也用來護住桃桃了。

要想再成人形開口說話，還需修煉十餘年。

“桃桃爹娘當真去世了？”

小白又鄭重地點了點頭。

“唉。”葉瑤将小白放在地上，“要是桃桃找不到爹娘，該有多傷心。”

小白嘤嘤兩聲，似在應和她。

她揉了揉它脊背絨毛，“去陪桃桃吧。”

葉瑤走出回春廊，正欲擡腳回學舍，就瞧見廊外颀長身影。

齊雲賀背手站在那，似在等人。

月光撒在他身上，像是渡了一層銀邊，他墨發披肩，晚風拂動，偶然回眸，眉骨突出，鼻梁高挺，眼角微彎。

渾然天成的俊美，如女娲娘娘精心雕刻般。

對視那刻，葉瑤心跳都漏了一拍。

“師兄怎麼在這，在等我嘛？”葉瑤腳步加快，靠近他身側。

“嗯。”

“當真？”葉瑤本是開玩笑，她微微張唇，雙目瞪圓，一臉驚訝的樣子有幾分可愛。

他在等她，有點受寵若驚了。

“嗯，聽祝師妹說了，是在擔心桃桃的事吧。”齊雲賀瞧出她眉間憂愁。

“這都被師兄看出來了，師兄這麼了解我？”葉瑤撒嬌般抱住齊雲賀的手臂。

他僵住一瞬。

感受到他有幾分僵硬的身子，葉瑤眉尾微挑，師兄看着不食人間煙火，原來一碰就會害羞啊。

她偷笑，松開他幾分，背手身後，“桃桃太小了，任誰恐怕都無法接受，更何況她，這太殘忍了。”

這麼小的孩子，恐怕對死亡的概念都是模糊的。

“可以留她在宗門修煉，祝師妹不是說，桃桃天資不錯麼？”

“我确實想過，這裡有桃桃的容身之地，可她總得見過爹娘一面才是……”

“嗯……既如此……”

兩人在月光下邊聊邊走，未注意到隐于角落裡的身影。

傅玄站在樹後，被籠罩在樹影下，像是窺探他人的陰溝鼠物。

他目光落在兩人之間錯落的衣袖，來回摩擦，就連指節也偶爾碰撞一下。

銀鈴般的聲音隐隐傳來，他垂落于身側的拳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