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天然有發熱的功效,一放到葉瑤手心,她感覺整個人都熱起來了。
就像暖手寶一樣。
雖說有修為者可以用靈力來保暖,但對抗自然,本身就極耗費靈力。
“多謝師兄。”
葉瑤看向齊雲賀的眼裡盛滿感激,道謝後便聚精會神地看起百戲來。
齊雲賀對這百戲興趣不大,隻是葉瑤纏着他陪,他才下山來看看。
身側的人像隻喜鵲一樣,叽叽喳喳的。
“哇師兄你快看,這個好厲害呀。”
“那人站得好高,真的不會摔下來嘛?”
“你看那小木偶,好靈活,和真的一樣。”
“……”
這百戲年年她都看,但她從未看厭,齊雲賀來到風清宗的第一年,湊了個熱鬧到山下看,後來就很少來了。
一般這個時候,他都在山腰桃花樁上修煉。
已是子時,底下的人還沒散,百戲團也還在表演,有的小孩已是熬不住被帶回家睡覺了。
“師兄師兄,我們也走吧,”葉瑤還毫無困意,她興緻勃勃道:“我們去山腰看煙火。”
扶餘城城主每年都會放煙火,這是曆年傳統。
山腰處,是觀賞的絕佳位置,但百姓少有知道的,風清宗内也沒有人發現,這就成了葉瑤每年的專屬觀看位置。
“就是這了。”
枯枝上,挂了幾盞紅色燈籠,他們半坐在樹幹上。
“這裡視角不錯吧,”
“等會,煙火就會從那裡'咻──'地飛上來,然後這一片天空,都可好看了。”
“嗯。”
葉瑤晃蕩着雙腿,擡手在身前比劃着,言語間,繪聲繪色,眼尾彎彎。
她衣擺在空中輕晃,又裹了裹肩上的大氅,将自己包起來,捏緊了掌心的熾炎玉。
此時的夜空,一片漆黑,如一張巨型黑幕,雲團後,新月漸出,如折彎的柳葉,散發出微弱的月光。
忽地,葉瑤感覺腹部隐隐作痛,一突一突的,她捏緊樹幹,眉尾狠狠一跳。
怎麼回事。
她頭頂冒出一層細密的汗,很快,那疼痛轉變為潮熱。
葉瑤松開幾分手心的熾炎玉。
好熱。
她晃了晃腦袋,覺得眼前的紅燈籠都有幾分重影。
她沒吃壞什麼東西啊。
“師妹,你怎麼了?”
身側的齊雲賀忽地扶住了她,她身子癱軟,險些從樹幹上倒下去。
葉瑤嘴角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沒,沒事師兄。”
她聲線柔軟細膩,似小貓在叫,與她平時說話的聲音不同,而是帶着幾分嬌與撩。
葉瑤反應過來自己哪不對勁了,她咬了咬下唇。
竟是那合歡蠱犯了,她本以為這麼久沒絲毫迹象,那蠱蟲早已失效,沒想到來得這麼猝不及防。
她還尚未找到破解之法。
“師兄,我有點……不舒服,恐怕今日,不能同你一起看煙火了……”
她兩頰泛紅,此時如一灘柔水,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隻覺得又熱又悶,想要将身上衣物褪去。
她死死扣住掌心肉,讓疼痛帶來清醒,克制住自己的動作。
這般狼狽的樣子,不能讓師兄看見,若是意識不清醒,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葉瑤一躍而下,扶着樹幹,“師兄,我先回學舍休息了。”
她得快些離開,此時已是四肢綿軟,恐怕等會連站都站不穩,趁着意識清醒,得找到緩解之法。
葉瑤頭也不回地朝山頂走去,一路跌跌撞撞,隻能以樹幹做支撐。
蓦地,她撞入一個結實的懷中。
她倚着來人的手臂擡頭望去,卻看見傅玄那雙深邃的眸子。
她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竟是──他的手好涼。
她掌心的熾炎玉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