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涸有一瞬間的詫異,他明明是在走廊上遇到的盛矜與,對方為什麼會知道他們之前在房間裡?
并且,他覺得這個問題超出了他可以回答的範圍。
“那是我的私事,可不可以不說。”蘇涸低着頭。
這下卻好像踩到雷區,盛矜與臉色一下變得陰沉:“私,事?”
蘇涸垂着目光,盛矜與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站在這裡這副狀态,渾然一副将自己拒之千裡的模樣。
盛矜與突然覺得很荒謬,他昨晚忙上忙下着急上火,到頭來這人用一句私事就把他打發了,連一解釋都不肯跟他多說,好像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空氣牆,将他隔絕在外。
“你是嫌我多管閑事?”盛矜與直直盯着他,冷聲質問。
蘇涸慌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餘光瞥見盛矜與垂落的小臂上貼着一塊醫療貼,為數不多的記憶湧上心頭。
那可是他造的孽啊!
“你的手臂有沒有事?對不起我不該抓你的,以後不會再喝醉了,我幫你重新處理一下吧?”
他的每一句話都客氣而疏離,聽的盛矜與心裡直冒火。
“不必。”盛矜與往後撤身,避開了蘇涸拉他小臂的手,“處理好你的私人關系,别讓我因此沾上麻煩。”
這是應該的,蘇涸帶着歉意點點頭:“我知道的,對不起。”
又是一遍道歉,他們明明面對面站着,卻又好像隔了一層屏障,其實蘇涸現在根本沒什麼好辦法能擺脫那個渣男,但他始終都不曾向面前這個,力量與權利都大于他的人求助。
是不信任,還是覺得沒有必要?
盛矜與眯了眯眼睛,不爽的情緒原原本本擺在臉上:“以後眼光别那麼差,什麼垃圾都往回撿。”
他說完轉身就走,沒有再看蘇涸,一場交流就這樣不歡而散。
拐進客廳,晏一琛打來電話,問盛矜與這周盛老爺子的壽宴要怎麼安排,晏家作為盛家的世交,自然也要參加。
兩人說話間,盛矜與的不爽隔着網線都能傳到晏一琛那裡,他問道:“怎麼這麼大火氣,誰又惹你了,難不成是你家那位蘇助理?”
哪壺不開提哪壺,盛矜與沉悶着不說話。
晏一琛看熱鬧一樣挑了挑眉,猜道:“看來是了,他不是提出要和你合作在你爹面前欺上瞞下,這是吵架了還是談崩了?”
盛矜與不說話,晏一琛自己也能唱一台戲,自顧自地說:“昨天顧銘還說你家有人食物中毒,難不成就是他?”
盛矜與終于吭氣,不冷不熱地“嗯”了聲,才開始說正事:“上次我去見曼楓姐的事,他确實沒透消息給盛宗瀾,盛宗瀾想查我跟紅櫻會的關系很久了。”
“那這麼說,他還算有誠意?”晏一琛附和。
“我看不像,他防我防的緊呢。”盛矜與冷笑一聲,這句話帶着非常強烈的情緒發洩。
雖然他們之間這種“合作”并不需要雙方多麼坦誠,但蘇涸決然拒絕向他透露任何私事,甚至有嫌他多管閑事的嫌疑。
這不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是什麼?
那些諺語故事裡恐怕要再添上一條——
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盛大少爺與蘇助理!
晏一琛說道:“不過,真不知道他是受刺激轉性了,還是單純會僞裝,讓人覺得他還挺純善。”
半晌,盛矜與突然問道:“你以前說他玩得很花,是怎麼回事?”
晏一琛被問得一愣,沒想到話題突然轉變的這麼突然,他玩味地挑了挑眉:“你不是從不關注這種事嗎?上次我跟你八卦,你還嫌煩來着,這才過去多久……”
“快說。”盛矜與催促道。
“好,我說重點,據我所知,蘇涸這個人在大學就經常攢局泡吧活絡人脈,他似乎是個純gay,還有個固定的伴兒,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晏一琛說道。
盛矜與:“說點我不知道的。”
“我對他了解也不多,但據說他以前玩得蠻開的,還是我們這的會員,你也知道我們這的俱樂部什麼性質吧,我查過他的消費記錄,他常來的。”
肉眼可見的,盛矜與的臉蹭一下就黑了。
。
“怎麼突然對他的情史好奇了?他盯上你了?”晏一琛玩味地問。
“挂了,老宅見。”盛矜與按掉電話,心情并沒有變好,反而煩躁更甚了。
翌日,窗外霧蒙蒙,沒多久又落下雨來,八月的最後一天也沒能見着太陽。
蘇涸早起見着盛矜與,才知道他回了祖宅,這幾天都不在小榭園。
一聲不吭就走了,什麼話也沒有留,好像還在生氣一樣。
S037告訴他,盛家真正的當家人盛老爺子舉辦八十大壽。
老爺子這一遭又是在鬼門關前遛了一圈回來,死裡逃生後休養生息,這次壽宴就辦得更是隆重。
盛家的嫡系旁系子孫都要提前回去焚香祭祖,每年還會按輩分安排人輪流守祠堂,今年恰好輪到盛矜與。
他這一趟回去至少要待一周時間,外人也不讓跟着,連方特助都因此得了片刻的假期,蘇涸這才得了清閑。
按照原書時間線,原主在盛矜與身邊待了近半年時間,逐漸取得他的信任,才開始有所行動。
如今幾個月過去,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一想到這,蘇涸就開始發愁,幾個月過後他又該怎麼辦呢?
往後幾天,蘇涸便和S037作伴。
他寫東西沒靈感的時候,S037連接牆面裡的音響設備給他播放交響樂,他用廚房給自己做飯,S037就在旁邊幫他往白牆上投放制作教程……
蘇涸一天會讓S037幫忙給盛矜與發三次消息,彙報花園裡遊泳池的清潔進度,工人來定期清洗了一次落地魚缸,以及S037又完成了一次自助升級雲雲,像個兢兢業業的小管家。
但盛矜與卻根本沒時間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