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矜與冷冷瞥着他:“盛宗瀾讓你來的?”
他語氣有些冷,臉色也不好看,看上去确實是心情極差的樣子。
蘇涸搖搖頭,還是不敢動,他蹲在桌子一角,緊張地揪着褲腳布料道:“不是你需要我才叫我來的嗎?也,也可能是晏先生,我在門口碰見他了。”
盛矜與回過頭去,不屑地說:“誰需要你了。”
他大概猜到是什麼情況,暗罵晏一琛又在出馊主意。
懷裡的白虎一翻身,拿大腦袋拱了拱盛矜與的下巴,盛矜與便接着用特制的齒梳給它梳理毛發。
一人一虎頗為和諧,好像那體型龐大的動物,真是一隻溫順的大貓一樣。
“還不下來?”盛矜與頭也不擡地說道。
蘇涸意識到他這姿态确實不雅觀也不禮貌,趕緊爬下來,抽了紙巾擦淨被自己踩髒的地方。
随後拘謹地往那一杵,跟罰站一樣,眼神警惕地盯着那隻白虎。
盛矜與餘光撇過來,看着蘇涸拘謹的模樣,,眼珠溜溜地轉,細白的手指扯着衣角,像是怕得不行,一張俊俏的臉蛋五官微微皺起。
好像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大驚失色,莫名讓人看得想欺負。
他隐隐翹起嘴角,屈指撓了撓白虎暄軟的下巴,随即在暗處一拍白虎的屁股。
白虎翻身爬起來,邁着悠閑的步子緩緩向蘇涸走去。
!!!
蘇涸登時整個人就像一根被拉緊的弦,連呼吸都下意識放緩了。
他屏息看着白虎走到自己身邊,慢悠悠逡巡兩圈,粉鼻子湊到蘇涸垂落的手上嗅了嗅,鼻孔裡開始噴氣,還伴随着不耐的哼鳴。
這,這是不是生氣了啊!
“盛,盛矜與!”蘇涸忍不住攥着拳頭叫了盛矜與的名字,“它是不是要咬我了?我有點害怕~”
盛矜與聽得出他是真害怕了,就連尾音都打晃,像是夾着嗓子發出的甜膩呻.吟,音調都帶着拐彎黏糊糊的,像貓爪子突然在他心口撓了一道。
他語氣不鹹不淡地說:“你擋着它拿玩具了。”
蘇涸僵着脖子回過頭,被他擋着的地方放着一個破布玩偶,是一隻獨眼兔子。
已經被咬得亂七八糟,不過質量還不錯,這樣都沒有崩線露棉花。
他趕緊閃身,就見白虎叼上玩偶,又從他身邊悠閑地路過,回到了盛矜與身邊,似乎聽話得很,根本不像會随時攻擊人的野獸。
盛矜與摸着它的腦袋,話卻是對着蘇涸說的:“你還不走?”
“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蘇涸直接坦白了他的來意,反正也沒什麼好隐瞞的。
盛矜與有些意外,他當然知道蘇涸被扔進來是為了什麼。
可這人方才都被吓成那樣了,居然還能記得什麼破任務,真是意志堅定。
他垂首不語,打定主意不再理人,既然蘇涸這麼抗拒被他打探隐私,又有什麼底氣能把他勸動,真是莫名其妙。
蘇涸卻沒有如他所料一般開口勸什麼,他隻是一小步一小步往盛矜與身邊挪,好奇地看着那隻白虎。
他實在沒有這麼近距離見到過這種動物,即使小時候在動物園見過,也不過是隔着厚實的玻璃。
那隻白虎黑白相間,年紀應該不大,鼻頭和耳朵都是粉的,連抓墊也是灰粉色,正在一刻不停的舔盛矜與的手心,活像一隻大号的銀漸層。
他慢慢在盛矜與旁邊蹲下來,扒着膝蓋小心翼翼道:“我可以摸一下嗎?”
盛矜與轉過頭來打量他,剛才還怕得要死的人,現在就有這麼大好奇心了?
“放心,它不咬人。”
那就好,蘇涸剛放下心,就聽盛矜與悠閑地補充道:“一般都是直接吃的。”
蘇涸伸出去的手蹭一下又收了回來,搓着手指好像心有餘悸的樣子。
盛矜與哼笑一聲。
蘇涸知道自己被耍了,他坐了一會,又往盛矜與身邊挪了挪,此時兩人之間已經隻剩了一拳距離。
“它有名字嗎?”他好奇地問。
盛矜與開口發出了一個類似“巴斯恩”的詞語,不是英語也不是法語,不知道是哪種語言的音譯,蘇涸試着學了學,但他始終學不來那種腔調。
“不好意思,我學不會。”
“你學會了有什麼用。”
蘇涸低頭看着巴斯恩,小白虎原本在玩叼着的玩具,但盛矜與開始拿着指甲鉗給他剪指甲了,小白虎瞬間不安分地扭動起來,不過即刻就被盛矜與強勢鎮壓了。
“嗷嗚嗷嗚~”
巴斯恩抗議着叫了兩聲,大腦袋從盛矜與的胳膊與大腿形成的夾縫裡鑽出來,剛好仰着臉與蘇涸臉對臉。
它下巴上柔軟的白毛支棱着,看上去手感很好,完全就是在引人犯罪。
蘇涸忍不住趁虎之危上手了,慢慢用指尖在它下巴上的軟肉處輕輕撓了撓。
小家夥虛張聲勢地發出幾聲低吼,很兇地看着他,但由于被他的主人挾持着,根本沒法反抗,隻能翻着肚皮任人宰割。
蘇涸笑了笑,滿足地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