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退了要闖進森林的人們。
額角血管還在不停抽搐,他盯着眼前的小豚鼠,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
從林子另一邊跑到這裡對一隻這樣瘦弱的豚鼠而言是很困難的事情。
癱倒在地上的豚鼠應該是累暈的,而不是因為撞在自己的手腕上疼暈的。
他判斷着,皺眉把豚鼠揪起來,仔細看了看。
小豚鼠炸起來的毛發粗糙,一看就沒有被人好好養。
還沒湊近,席凜突然聞到一股清香,像是被浸潤過香甜牛奶後的杏子味,清香淺淡。
奇異般緩解了他的痛苦,撫慰了他的神經。
他還沒有什麼别的動作,小豚鼠就睜開眼睛。
楚芮看到眼前人面色蒼白,陰森的血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一瞬間就想起兩位哥哥吓他時說的話。
怪物!他一定是要吃掉鼠鼠的惡鬼!
因為恐懼,楚芮根本不敢動,嘗試化為人形,但失敗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費洛蒙氣息十分斑駁,根本無法支持他變成人形。
在呆愣的瞬間,他軟乎乎的肚子傳來微涼的觸感,是惡鬼在戳他柔軟的肚子。
惡鬼挑眉戲谑道:“好柔軟的毛絨絨?”
楚芮:“吱吱吱!”(不準揉!)
席凜聽懂了豚鼠的話,他自小就能聽懂動物說話,這也給他不能養可愛寵物帶來了些許慰藉。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隻能聽懂動物的對話,并不能和它們對話。
之前他看到很多流浪的小動物,想養,但又怕被抓住把柄,每次都隻能摸摸碰碰就離開。
但是他身高太高,氣質又強,每次那些小動物都吓得要死,根本不敢靠近他,他隻能在身上随身攜帶些火腿之類的零食,用來吸引毛絨絨。
現在他口袋裡還有,但他并沒有直接拿出來,而是戳了戳豚鼠的小腦袋,上瘾般揉弄這小小一團的鼠鼠。
在豚鼠反應回來之前把它送到自己鼻尖,仔細聞了聞。
靠近豚鼠皮毛時那股清淺的杏香變得更加濃郁,他貪婪地深吸着,腦海裡的疼痛居然徹底消失了。
這是過去一百年裡他試過無數次方法都沒有解決掉的頑疾,如果不是實在接受不了喝血,他也許會好。
但是每次他看到毛絨絨可憐又恐懼的眼神時,他都下不去嘴。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隻小毛絨絨,可以随意揉撚搓弄,柔軟溫熱,甚至還能治療他的神經性頭痛。
他絕對不會放手。
頭痛已經消散,身上的冷汗被春風掠走,席凜心情愉悅起來。
沒有人知道,優雅高貴神秘的吸血鬼,其實不論走到哪裡,身上都會有一根火腿。
那是他摸到毛絨絨的唯一方法。
但今天不一樣。
他肆意揉捏完才放下小豚鼠,讓他待在自己面前,然後不緊不慢地拿出火腿。
小小的豚鼠甚至和火腿腸差不多長,黑色的豆豆眼裡滿是警惕和害怕。
這不免讓席凜有些心疼,他垂眸斂去激動的神色,剝掉火腿腸的外皮,香味頓時在一鬼一鼠中間散開。
本就饑餓至極的楚芮又跑了很遠的路,還被眼前的鬼吓得瑟縮着,現在聞到香味才開始饞。
他吸着鼻子一點點朝火腿探頭,然後輕輕地挪着小身子。
前爪剛移一點,後爪就趕快跟上。
動作小得幾不可察,但他的毛發随着動作晃了晃,并沒有逃過吸血鬼的眼睛。
席凜挑着眉看他,也不拆穿,繼續揪着手裡的火腿。
貼心地分成很多個小塊後,他放在左手掌心裡,火腿塊幾乎要堆成一個小山,然後送到豚鼠面前。
“自己吃吧。”
小豚鼠皺着粉色鼻子,試探性地擡頭看了眼他。
豚鼠視弱,楚芮根本看不太清他的臉,剛剛靠近時才發現,這隻惡鬼長得還很英俊呢!
連二哥喜歡的小明星都沒有他長得好看!
雖然他給自己喂火腿可能是為了把自己養胖才好下口,但是現在餓得頭暈眼花的楚芮根本想不了太多。
他伸着爪子就湊上去,餓得太狠,吃得也比平時快。
豚鼠有天生的儲糧情節,在吃掉一半時,他就有些吃不下了,但還是不停地塞塞塞,最後整個腮都撐得鼓起來。
面前傳來輕笑聲,“這麼愛吃嗎?”
楚芮這才想起來,這不是在家裡的廚房偷吃,是在被惡鬼投喂!
他梗着脖子,畏畏縮縮地擡頭,在想吐出來惡心一下對方,讓他不要吃掉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大?
席凜根本不知道小豚鼠在想什麼,隻是夜色漸深,再這樣小豚鼠會冷的,剛剛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他把豚鼠捧在手心,“走吧,跟我回家,以後有數不完的火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