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月亮高挂在天空正中央。
明亮的月光灑在地上,席凜卻沒給窗戶留絲毫縫隙,月光也不能先于他的目光落在人身上。
尤其那是他認定的,隻屬于他的鼠鼠。
可愛的膽小鼠鼠。
萬一月色和微風吹動起的窗幔吓到他怎麼辦?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楚芮輕車熟路地拿出夜明珠,總覺得身後有一道視線盯着自己。
他猛地回頭,隻見床上的吸血鬼睡得正香。
可能是太緊張了,楚芮想,他蹲下來,把夜明珠放在腳邊。
溫和的亮光打在白皙圓潤的腳趾上,他小心到連腳趾都縮起來,一點點拉開櫃子,眼睛還不停地瞟向床上的男人。
呼吸聲輕得幾不可察,少年的眼睛低垂,地面上熒光給他的眼睛增添光彩,精緻小巧的鼻子下是粉嫩的唇,現在正微張着往嘴巴裡送糖漬蘋果。
惡魔小叉子落在唇角,上面帶着一滴糖水,被豔紅的舌尖下意識地舔去。
不對,這是席凜的叉子!
反應過來的楚芮臉頰爆紅,清澈的杏眼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
手裡的惡魔叉子發燙,他低頭和小惡魔的眼睛對上,像是被席凜本人抓包一樣,尴尬地舔着唇。
本就粉嫩似櫻花的唇瓣沾染上露水,看起來更加可口,任誰看了都會想要一親芳澤。
偏偏床上的吸血鬼不敢動,怕把人吓到。
楚芮偷偷站起身,不着一物的身體展露出來,春夜裡溫度并不高,人形也沒有毛能抵禦寒氣。
他忍住鑽進被子裡的沖動,趴在吸血鬼耳側。
一人一鬼同時咽着口水。
席凜内心意動,期待得不行,聽到耳邊微弱的呢喃聲。
“這個小惡魔叉子以後隻給我,不對,隻給鼠鼠用可以嗎?”
也許是說出口給他壯了膽子,他繼續在吸血鬼蒼白的耳廓呢喃,“小惡魔叉子隻給鼠鼠用。”
一連重複好多遍,他撐着身體的手都有些酸,這才起身。
既然昨天剛偷過零食,今天就不能再偷,不然太容易被發現。
楚芮在房間裡踱步,步伐本就輕盈到沒什麼聲音,他還動作緩慢到像是開了0.5倍速,更是讓人難以察覺。
可惜,房間裡的不是人,而是吸血鬼。
隻要他想,他隻需要躺在床上,靈魂就能在房間裡遊走。
剛剛是小豚鼠自己靠近他,他才回到軀體裡,等待着豚鼠的動作。
席凜沒想到他隻是趴在自己耳邊嘀咕,真的可愛到讓他想把人抱進懷裡揉捏一番後再抱着睡覺。
如果小豚鼠敢仔細觀察,就會注意到,他離開時吸血鬼蒼白的耳尖被滾燙的呼吸染紅。
因為太冷,楚芮隻是找了些不明顯的東西吃,瓜子和南瓜籽都吃了點,凍幹其實也想吃的,但那個包裝不容易打開,他不敢嘗試。
他就蹲在鼠籠前吃,把瓜子藏在墊料裡就不會被發現了。
虛無的靈魂站在床邊,抱着胸盯着自己的小寵物。
小豚鼠就算變成人形膽子也還是很小,吃東西也要縮在角落裡,蹲着,小小一團慢吞吞地吃。
少年身體纖瘦,蹲下去像是角落裡長出來的小蘑菇。
隻有鼓動着的腮證明他還在動作,他吃完把殼都丢在墊料裡藏好,才緩緩站起身。
結果因為氣血不足,眼前突然一黑。
哦,房間裡本來就是黑的,他輕輕晃了晃,還是撐在床邊才不至于倒下。
在扶住床邊之前,一股冰涼的風襲來,砸在懷裡,落在腰上。
楚芮警惕的眼睛掃過周身,在他看不到的情況下,和血紅的眼眸對視着。
把席凜都吓得不敢再動,還以為是小豚鼠發現自己了。
但實際上并沒有,席凜喉結滾動,目光如有實質地一寸寸舔舐過少年。
怎麼會這麼可愛呢?
柔順的發蓋住腦袋,鴉羽般的睫毛直戳戳地蓋在眼睛上,明亮黝黑的眼睛又圓又大,鼻尖浮着一層淺粉色,唇瓣也是肉嘟嘟的粉,看起來很好親。
因為現在站得夠近,仗着人看不見自己,席凜的視線越發放肆。
循着面龐下落,纖細的脖頸甚至看得見青紫色血管,瑩白的皮膚泛着珍珠般的光澤,因為瘦,腰也不像小豚鼠那樣肉乎乎的,而是薄薄的一片。
席凜把手放在上面握住,皺眉暗自心疼,實在是太瘦了。
肋骨都突出來,肚子瘦的像是沒有器官。
腿也是細長的,直得像是窗外的松樹樹幹,腳也不大,踩在地面都能看到筋脈,腳趾頭卻是圓潤飽滿的。
小豚鼠哪裡都瘦瘦小小的,個子大概隻有一米七三,吸血鬼的風衣能拖到他腳踝骨。
要是擁抱起來,席凜能把人全部罩住,藏在懷裡都不會被人發現。
楚芮的目光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輕輕吐出一口氣,回到床邊。
從背面看,腰線更加明顯,哪裡都沒有肉的小豚鼠臀部确實微翹着的,腰窩明顯,讓人想用拇指按住,再俯下身舔舐脊背上展翅欲飛的蝴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