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的後院分為花園和開放型後院,在森林和後院的交接處沒有任何隔擋的圍牆或者籬笆。
那裡也沒有燈,隻有一個石頭桌,地面上有各種人為的劃痕,很深。
月光照在石地面上,把圖形展現出來,像是魔法書上記載的什麼陣法。
席思彥後退一步,咽着口水問:“哥,我進去不會出事吧?”
在他猶豫時,席凜已經走進去。
“不是對這裡很好奇?”
席思彥走進去,指着屋後的森林,咧着嘴憨笑,“嘿嘿,好奇這個。”
這個楚芮也十分好奇。
他咕叽着從吸血鬼手心裡探頭,另一隻溫熱的手拂過他的腦袋,“你也好奇嘛!”
他看着席思彥的笑臉,想到森林的另一邊。
記憶裡隻餘下兩位哥哥冷嘲熱諷的笑,父母的偏心,沒見過的陰冷可怖的蛇族大佬……
有什麼好奇的呢?明明他跑過來時已經把整個森林都穿過一次,除了很累,并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兩人都是吸血鬼,低空飛行時純黑風衣溶于夜色,看不出端倪。
楚芮待在吸血鬼風衣裡,想探出頭,卻又不敢,鼠鼠從半空中摔下去必死無疑。
本以為會穿過森林,但楚芮發現席凜在半空中懸停,手指在空中劃動,下面的樹林也跟着移動。
因為視弱,他隻能看清大塊的,濃郁的黑在移動,像是在玩什麼方塊遊戲。
耳邊的聲音也并不真切,大概有人也像自己一樣想要穿過森林,被不斷變換的森林樹木迷了眼睛。
席凜把懷裡的鼠鼠拎出來,懵懂的眼神讓小小一隻乖巧鼠鼠看起來更可愛。
近來幾天,森林對面都不消停。
大概是想把丢失的鼠鼠找回去,他剛養得有點肉感的小豚鼠,膽子都還沒養大,怎麼可能給對面機會。
所以就來加固一下陣法,讓所有帶着目的的人都無法真正穿過森林。
真正誤入的人,自然會走出去。
這裡,是席凜掌管的迷宮。
夜色濃重,森林裡的人像螞蟻般四處沖撞,眼前的樹越發猙獰,伴着春風嚎叫,張牙舞爪。
吓得楚荇根本不敢再走,他扯着大哥的衣服,“走吧哥,他都消失那麼多天了,肯定死了。”
他眼神瑟縮,一股風砸在臉上吓得顫抖,幾乎要哭出聲來,“白天這裡都沒人能進,晚上更吓人了!他不管是人形還是獸形都不可能活下來的。”
“說不定,說不定已經被那個惡鬼吃掉了!”
這個猜測讓他好受些,“對!一定是!”
楚荠皺眉,眼前根本沒有路,這些樹木交錯複雜,如果楚芮真的是變成獸形可能在闖進來時就撞死了。
這些天他們都進來找過,連個屍體都沒看見,可能是被什麼肉食動物吃掉了。
畢竟前些天,林子裡還傳出過狼吼。
但是沒有楚芮,他們家沒有人可以送出去了,二弟雖然聰明卻不大好看,自己是要繼承家業的,更加不可能。
算了,還是回去和爸媽再商量商量。
他拽着顫抖的弟弟,“走吧,回去。”
雖然楚芮沒有聽到兩人的言語,但半空中的席凜和席思彥聽得一清二楚。
席思彥自然聽不了自己的哥哥被這樣說,而且鼠鼠明明在家裡過得很好,才沒有死掉。
他垂下來的指尖悄悄在半空中比劃着,還偷偷用餘光打量了表哥,見他正神情專注地盯着鼠鼠看,就直接實施了魔法。
楚荇和楚荠剛轉頭,一顆大樹的樹枝突然斷掉,砸在兩人面前。
楚荇吓得幾乎要失了魂,尖叫聲響徹天空,捂住耳朵就大步超前跑,也顧不上拽着哥哥。
滿嘴都是有鬼啊有鬼。
還沒跑出兩步就撞到了樹,直接癱倒在地。
楚荠看着他這副蠢樣子,不光沒有心疼,反倒覺得世界終于安靜了。
最後猶豫一番,楚荠闆着臉,拽着他的一條腿就把人從黑暗的林子裡拖出去。
......
古堡裡,因為無聊的席思彥提議要和湯肅,席凜一起看恐怖片。
湯肅原本是想拒絕的,畢竟先生看起來不是這麼幼稚,會同意席思彥建議的人。
席凜視線落在十分精神的鼠鼠上,他這麼膽小,萬一吓到了,晚上會不會變成可愛少年鑽進自己懷裡?
“可以,就在客廳看吧。”
先生同意,湯肅自然不會反對,于是去一樓的衣帽間,拿出三個毯子,還有一塊小手帕。
在席思彥找好恐怖片後,湯肅關上燈,席凜擡手時窗簾就自動關上,整個客廳陷入一片黑暗。
三人身上各自披着毯子,本來應該湯肅坐在一邊,兩位主人坐在沙發正中間。
但是在電影開場一分鐘後就變成,湯肅和席思彥坐在中間的沙發上,席凜坐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
半個小時後湯肅低頭看見埋在自己胸口那顆毛絨絨的頭,對上席凜冷漠的眼神。
好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