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推着席思彥,不讓少年和自己距離太近。
也許是因為太害怕了,少年根本沒有擡起過頭,隻敢偷偷瞄一眼,然後鑽進湯肅懷裡。
恐怖電影基本上都是靠着氛圍,布景,音樂和突然而來的貼臉殺。
偏偏少年一擡頭,下一秒就是貼臉。
運氣出奇地差。
因為不想像喂孩子一樣被一個比自己還高大的孩子拱,在後面四十分鐘,基本上是席思彥擡頭,湯肅直接伸手捂住他的眼。
另一隻手還給席思彥順着毛。
反觀席凜這邊,蓋上手帕的小鼠鼠并沒有表現出來害怕,而是用爪子勾着手帕,聳着鼻子不知道在聞什麼。
席凜覺得小豚鼠一點也不專心,于是捏住鼠鼠後頸,把他轉過去。
磨爪子的鼠鼠直直對上了電視屏幕。
小豚鼠眨着黑葡萄似的圓眼睛,擡頭。
席凜順着鼠鼠的眼神看過去。
畫面裡是一張陡然放大的臉,猙獰恐怖,飄飛的黑發蓋住半張臉,純白的眼球上不帶有一絲瞳仁。
對小豚鼠來說,應該足夠恐怖。
他探出手,“害怕的話,過來。”
楚芮眼前隻有黑乎乎的一片屏幕,詭異的音樂都沒那麼吓人,反倒突然出聲的席凜把他吓得晃了下。
看到那毛絨絨的小東西害怕,席凜嘴角都翹起,壓低聲音用氣音誘哄着,“過來寶寶。”
楚芮轉頭,發頂被手帕壓得不太舒服,他搖擺着頭和耳朵,用爪子揪。
席凜見他不理自己,反倒在和手帕幹架,直接伸手扯掉他頭頂的手帕。
然後把鼠鼠團成球起身,帶着小豚鼠就上了樓。
湯肅秉承着看都看了,不能看一半的想法,攬着懷裡都要吓哭的少年,伸手拿起一包薯片喂給他吃。
“不用怕,都是假的。”
樓上的房門咣當一聲,席思彥這才起身,水藍的雙眼迷蒙地看看樓上。
複又低頭看到了湯肅細長手指裡夾着的薯片,想也不想就把自己塞進那溫暖的懷抱裡。
席凜的目的沒達成,面色有些冷淡。
原本不害怕的楚芮在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氣壓後才後知後覺地縮起身體。
吸血鬼頓時沒了脾氣,拿過幾顆南瓜籽湊上來,“寶寶膽子好大,獎勵瓜子。”
南瓜籽比正常的向日葵瓜子更得鼠鼠的喜愛,還是他昨晚發現的。
睡覺之前不能給鼠鼠投喂太多東西,席凜象征性給了三顆。
猩紅眼睛裡閃着精光,“現在躺下翻肚皮給我撓癢,可以再吃兩顆,加上一個草莓凍幹。”
不過這個誘惑力很明顯不足,鼠鼠裝作聽不懂地窩在他掌心。
他原本微涼的手都快被鼠鼠暖熱,現在窩起來正舒服。
聰明鼠鼠自己栽樹,自己乘涼。
“那換成今晚抱着水晶蘋果睡覺,草莓凍幹,再加一片糖漬蘋果幹?”
得到想要的東西,楚芮也不覺得他說話語氣像是在逗弄小狗了。
立馬變了個姿勢,癱倒在吸血鬼掌心裡,軟乎乎白嫩的小肚皮露出來,随着呼吸輕輕起伏着。
隻有吸血鬼知道那裡多溫暖,多香。
他說是撓癢,實際上手指戳戳摸摸,又捏着鼠鼠的爪子,感覺小豚鼠在他手裡就是一個毛絨玩具,肆意揉捏。
玩完還要趴在鼠鼠的肚皮上深吸,讓淺淡的奶杏香充斥鼻腔,緩和繃緊的神經。
剛剛使用了魔法,頭痛的感覺逐漸顯現出來,他面上不顯,額角卻突突地疼。
香味像是柔軟的羽毛,輕輕撥弄着他腦海中繃緊的弦,奏出一曲安神曲。
安撫下龐大的獸類,高挺的鼻尖戳在鼠鼠看不出來的鼻子上,楚芮有苦說不出,但是!為了美味的水果,他完全可以忍受。
等鼠鼠都懷疑自己快被吸扁,變成小鼠餅的時候。
席凜才用鼻尖蹭了蹭鼠鼠腦袋上的小呆毛,柔軟的毛發蹭過鼻尖是溫軟的癢意。
對上鼠鼠呆愣又幹淨純潔的眼睛,萌得席凜想把所有零食都拿出來讓鼠鼠盡情品嘗。
但是湯肅叮囑過,不可以喂鼠鼠吃太多東西,需要循序漸進。
他每晚就沒有再喂很多過。
床邊的櫃子裡放着一盒糖漬蘋果,一袋水果凍幹,席凜用惡魔小叉子叉起一小塊糖漬蘋果,送到鼠鼠唇邊。
“我喂你吃,省得擦爪子。”
畢竟是被伺候,還有好吃的,楚芮完全沒有異議。
“咕叽咕叽”的聲響在房間裡很明顯,一隻手揉着鼠鼠軟乎乎的毛發。
楚芮心想半夜要再偷偷吃兩塊糖漬蘋果,甜甜的好好吃。
席凜聽到也沒表現出什麼,隻是順毛的動作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