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裡并不是他的終點。
等他再休息休息,吃點好吃的,藏下經費,就可以離開古堡,去找屬于自己的人生。
他目光堅定,十分認真地盯着空中的豚鼠風筝。
席凜隻能看到鼠鼠的側臉,嘴巴裡應該還藏着咬下來的花生仁,腮幫鼓鼓,淺色的唇微張着,露出一點白皙的牙齒。
他還記得咬在自己手上的觸感,不痛不癢,鼠鼠開心就好。
沒過一會兒,哈士奇的風筝也放了起來,逐漸追上來,笑嘻嘻地跟在小豚鼠旁邊。
在陰沉的天空中,形成了兩道絢麗的風景線。
......
沒玩太久,天色越發陰沉,湯肅擔心會下雨,就喊席思彥回家。
兩人回到後花園,隻看到一個趴在掌心昏昏欲睡的小豚鼠,和一個正在喝紅酒的吸血鬼。
席思彥還沒開口說話,就被捂住嘴巴,扯回屋内。
席凜無視呼嘯的風,抿着香醇的紅酒,上湧的酒意把眼尾暈紅,上挑的桃花眼含情,潋滟無比。
可他的表情卻是沉重冷靜的,像是獨立萬事萬物之外的神,沒有情感,可仔細看,他眼裡還藏着柔情。
掌心裡鼠鼠睡得四仰八叉,柔嫩的肚皮翻起來,圓鼓鼓的。
任誰看都知道這是被精心喂養過的鼠鼠。
席凜就這樣坐在石凳上,夜色逐漸降臨,如台風過境般席卷他。
酒精麻痹了大腦,房間内點亮燈光,他才眨着眼睛反應過來。
走進房間時餐桌上已經擺放好部分晚餐,但他徑直略過,拿了些鼠鼠愛吃的東西就上了樓。
身後的席思彥都看得愣住。
不過他正被廚房裡香噴噴的味道勾的食指大開,規規矩矩地坐在餐桌前,隻等湯肅出來說一句,開始用餐。
湯肅端過來一道清炒小青菜。
席思彥水汪汪的藍眼睛看着菜,又看看湯肅的臉。
他也不會掩飾表情,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小狗對青菜很不滿意,湯肅下意識揉了揉他的腦袋,“不可以挑食。”
之前湯肅還以為像席思彥這類型的吸血鬼隻愛吃西餐,所以自己也陪着。
上次做蛋炒飯時他就發現,席思彥根本不在乎是什麼類型的餐食,隻要有肉就愛吃。
小饞鬼一個。
被哄好的席思彥歪着腦袋,“不用做我哥的,他應該不會下來吃飯了。”
湯肅也沒有問為什麼,回到廚房裡默默把榨好的果汁放進自己的杯子端出來。
“吃吧。”
睡得迷迷糊糊的楚芮剛睜開眼睛就被人揉着下巴喂食。
小豚鼠鼻尖輕聳着,聞出是新鮮的蘋果塊,才張開嘴巴吃起來。
一塊蘋果被嚼完咽下,楚芮才算清醒過來。
眼前是之前他半夜偷偷用過的小惡魔叉子,一如既往地可愛,他目光就粘在叉子上惡魔的眼睛上,并沒有那天那麼吓人。
但是下一秒,席凜就用那個叉子戳出來一顆酒釀櫻桃。
在豚鼠亮晶晶的眼睛注視下,送進了嘴巴裡。
這簡直就是誘惑、勾引!
沒有哪隻鼠鼠禁得起鮮豔的、紅潤的、晶瑩剔透的酒釀櫻桃的誘惑!
楚芮吞咽着口水,想着如果不喂給自己,下次半夜就全都偷吃掉。
喂給自己的話,可以考慮給他留下一半。
大概是看出來鼠鼠很饞,席凜拿來新鮮的燕麥草和幹提摩西草給他,“吃這個吧,鼠鼠是不能喝紅酒的。”
哦,原來是酒。
那變成人形就可以偷偷嘗一顆了!
小豚鼠張着三角形的嘴巴,咕叽咕叽地進食,黑黝黝的眼睛轉動着,偷偷瞟向吸血鬼。
他還咬着叉子,小惡魔低頭看向鼠鼠的方向。
不對!!
那是自己用過的那個惡魔小叉子!
鼠鼠瞪大眼睛,本就圓的眼睛更顯頓感,帶着軟乎乎的萌感。
因為酒精在發酵,席凜的膚色顯得沒那麼冰冷,有了一點活人的氣息。
他看着鼠鼠的表情也比平時溫和許多,眼神裡帶着鼠鼠看不懂的情感,聲音低沉,“多吃點。”
楚芮耳朵瞬間立起來,“吱吱吱吱”(不要多吃!)這個叫聲是警惕的表現。
楚芮知道他把自己養大養胖是要幹什麼,下意識排斥席凜的這個要求。
聽懂的席凜瞬間蹙起眉,少年瘦弱的身軀,不多吃怎麼能行?
他把鼠鼠放在床上,打開了很多很多零食和糧草,還有兩人第一次遇見時的火腿。
幾乎擺出一個圈,把鼠鼠圍繞在裡面。
大概是酒精麻痹了大腦,他連思考都變慢了。
遲鈍的想出一個理由,笑着給鼠鼠理順頭頂的呆毛,語氣輕柔。
“不用擔心,我養的起你,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