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宴會就開場了。

喬青安被一個西裝革履的侍者叫走了，對方帶着墨鏡，面色冷硬，耳朵上還帶着黑色耳機。

看起來就很不一般。

一個月工資肯定比自己還要高呢！

說不定可以像席凜那樣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楚芮本來坐在角落，他記得小李說過，宴會開場後就不能坐下休息，要端着放了酒的托盤在廳内走。

如果有人伸手拿了，再回去補。

雖然菲亞高級會所的定位在，但總會有人不拿規則當回事兒。

從入場開始，韓哲就看上那個穿着棕色裙子的男生，在氣氛昏暗暧昧的這裡，一個侍者他還是敢動的。

況且在這裡工作，那就是缺錢。

隻要把錢給夠，管他什麼原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韓哲今天是跟着表哥來的，他表哥是韓家家主的堂弟，據說從小一起長大的，說不定還有這裡的股權。

這讓他更有底氣，端着一杯酒就朝着目标走過去。

楚芮端着托盤，上面隻放三杯酒，多了會累，也沒人說他，學他的倒是更多。

來這裡的人看起來都是權貴，大家打扮的都十分正式耀眼，應該是什麼大人物的宴會。

楚芮沒參加過，隻聽家裡兩位哥哥說過，這種大人物的宴會，像自己這樣的是沒有資格去的。

他垂着眸子，現在不也參加了嗎？

雖然是端盤子的，但是自己掙錢自己花，非常光彩!

他沒注意，身前突然閃過一個男人，是要拿他托盤裡的香槟，他頓住腳，可動作太大，酒水還是撒在托盤上。

“對不起，我再去拿些酒。”楚芮低頭，毛絨絨的發箍耳朵翹着，聲音也是軟乎乎的。

韓哲擋在他面前，用手端起一杯香槟，溢出的水液碰到手指，他好像毫不在意。

“等等。”

“你叫什麼名字？”

楚芮想起小李提前交代的話，對這些人不能說真名字，腦海裡閃過一個名字就随口說出來，“我叫小寶。”

“小寶？大名呢，就叫這個？”

“嗯，席小寶。”他咬唇低聲回應，姓也是随着席凜取的，就算這個人之後想找自己也找不到。

男人審視着低頭的楚芮，手上黏膩，說話也有些不耐煩，“既然取了個這樣的名字，你又怎麼會來這裡當侍者？”

“擡頭。”

“菲亞就是這麼教你們待客的？”

楚芮不知道名字和工作有什麼聯系，也不想擡頭讓他看自己，這個男人一看就是找事的。

小李說了，這樣的，就是想要占他便宜，可以用一句話回絕，“菲亞的員工，隻做事，不賣身。”

他不卑不亢地吐出一句，就想要轉身離開。

男人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在楚芮轉身時伸手拽着楚芮的裙子後的蝴蝶結系帶。

在楚芮走出一點距離後被身後的系帶扯回些許距離，但懷裡的托盤晃動劇烈，水晶玻璃杯從托盤裡砸下來，酒液濺撒一片。

周圍這點距離的客人全都停下交談，目光轉移到兩人身上。

楚芮裙子上的蝴蝶結已經變成兩根系帶，一個垂在腰間，一個留在韓哲手上。

有經驗的一眼就知道，韓哲在騷擾菲亞的員工。

這種事情很少有人勸說什麼，但凡被請到這裡的，基本都知道，什麼人能動，什麼人不能動。

要是在其他地方，一個小小的侍者動也就動了，可菲亞的人，卻不好動。

據說以前有個侍者，嫁入了顧家，後來顧家也入了股，和韓家并列為菲亞的兩大股東，而唯一的要求，就是整改菲亞。

現在的菲亞，背後的勢力可能并不止這兩大家。

這些，韓哲自然是不知道，他笑着看向身邊的人，“哈哈，小侍者不懂事，大家不用放心上。”

像這樣不懂得遮掩的人，大家更是懶得提點。

隻希望他盡快走遠些，别一會兒大人物來，礙了人家的眼。

楚芮沒辦法，轉過身，擡頭看向韓哲的眼睛，他眼尾狹長，看着有些奸谄，臉也長，不太好看。

韓哲看見他擡頭，目光像是見到肉的惡犬，把漂亮可愛的青年從頭到家都細細打量一遍，更覺得自己眼光極高。

“我們打個商量，你跟了我，以後就不用在這裡伺候人，也不需要穿裙子給不懷好意的人看。”

楚芮并不覺得裙子有什麼問題，也不認為拿錢端酒的工作有什麼問題。

其他人的目光也沒那麼奇怪，隻有韓哲，他才是不懷好意的人呢。

“不要。”

這一瞬間，楚芮腦海裡浮現一張雪白冷淡的臉，韓哲和他，完全不是一種人。

聽到他幹脆的拒絕，韓哲又上前一步，攬住不斷後退的楚芮纖細的腰肢，“别給臉不要臉。”

楚芮有些不明白，隻是拒絕，對方也沒給自己什麼臉，反而摔破的杯子還要用自己的工資來補。

想到這裡他更加氣氛，一雙本就圓潤的眼睛，瞪的更圓。

可他氣質清純可愛，這樣也沒有什麼威懾力。

韓哲扯着那根淺棕色的系帶，放在鼻尖輕輕嗅着，一種清淡的香味萦繞着，讓他無比情動。

“我再問你一次。”

“有時候也要想一想自己的家人朋友，對嗎？”

他用手狎昵地拍着柔軟的面龐，甚至用拇指和食指擠壓着那點柔軟的肉。

松開時，楚芮白皙的臉上留下兩道紅印，他皮膚薄，看起來甚至紅的有些怪異。

楚芮的視線自上而下，從他狠厲的臉看到地上碎掉的水晶玻璃片，這裡的光暧昧，照在上面折射出很多不同的彩光。

不知道為什麼楚芮突然鼓起來勇氣，手上的托盤落地，他用力推了一把讨厭的人。

“我本來就不認識你，也不想跟你！”

韓哲被他推的踉跄半步，恍惚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嘲笑自己，淩厲的掌風停在楚芮眼前。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眼戴墨鏡的男人控制住韓哲的手腕，他臉憋的通紅，卻絲毫不能撼動對方。

“松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姓韓！”

他以為是菲亞的保镖，為了控制菲亞的日常經營情況才出手的。

但下一秒他就不這麼以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