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雙碧綠色的眼睛盯住他,韓哲瞬間像是被石化一般頓在原地,冰冷陰森的氣息團團包圍住,心跳如鼓聲砸在耳邊,他卻連動也不敢動。
楚芮順着他的眼睛看過去,那雙碧綠色眼睛瞳仁是豎起來的,他心底大驚,卻不敢表現出來,隻是攥緊了手。
言溟看向身側,“姓韓?”
或許是因為他的傳言,楚芮總覺得這聲音陰恻恻的,像是潮濕的山洞裡發出的聲音。
楚芮盯着地上的玻璃渣,又想起席凜家裡地上的玻璃渣。
腳上的傷口隐隐作痛,他突然有點不喜歡玻璃了。
“你說你姓韓?”一個面容可愛的青年走過來,臉上稚氣未脫,看起來像是哪家的小少爺。
從氣質上來說,和楚芮竟然有些許相似。
韓哲看着他回話,“是,我叫韓哲。”
青年瞳仁竟然也是紅色,楚芮看着他瑩潤的膚色,水紅的唇,不像是吸血鬼家裡的。
“韓瑾瑜!”
他聲音不算小,原先周圍殘存的聲響也被壓下去。
大家都把這裡圍住,有人正猜測着楚芮到底什麼身份,能讓兩家一起保他。
“寶寶?怎麼了?”人沒露面,聲音卻先為他開了道。
韓瑾瑜快步走過來,站在青年旁邊,“你認識他嗎?說是你們韓家人。”
“韓家旁系多,沒什麼往來的親戚我都不記得。”韓瑾瑜随意看了眼就下了結論。
楚芮默默後退幾步,按照現在這個場合,他不需要再多說話。
要是席凜在就好了,或者喬青安,但是他們現在都不在。
青年點頭,“他剛剛想欺負侍者,被這位的收下當場抓住,你快收拾他。”
韓瑾瑜視線落在言溟身上,有些意外,“言溟家主早就盛名遠揚,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不客氣,韓家主還是先處理家事吧。”
言溟的名字一出,楚芮就徹底朝着人群走去,在場的人也沒有人出聲攔,他走得更快。
剛走到拐角,他就被那個青年攔住了,一隻手攔在他面前,“你等下。”
白色的西裝襯得他膚色更加白皙,他朝着楚芮微笑,“你别擔心,那個人不會有機會再進來了。”
“謝謝你,我叫楚芮。”
“不是席小寶?哦,騙他,你很聰明!我叫白純,來自兔族。”他伸出手,這是在人類領域交友時打招呼的方式,還是韓瑾瑜告訴他的。
楚芮握住他的手,“我是鼠族。”
“你也是逃婚出來的嗎?”“你認識甯卉嗎?”
兩人同時發出提問,白純沒聽清楚他的問題,楚芮卻先回答了,“嗯,算是。”
“啊,那你也要在人類生活領域裡一直待着了,你别在這裡工作了,去我的面包店吧。”
“韓瑾瑜說,我們玩不過人類,所以你來我的店裡吧,肯定不會被欺負的。”
白純拍拍胸脯,自信地保證,然後偷偷湊到楚芮身邊,“一個月工資八千哦!”
聽到工資金額楚芮瞬間就瞪大了眼睛,還惦記着喬青安很不想在這裡工作,“我可以推薦我的朋友去嗎?”
“唔,那你要先等等,我去問問韓瑾瑜可不可以再開一家店給你們。”
聽他這樣說楚芮就覺得有點太麻煩他了,咽了口唾沫,“那要不,還是算了吧。”
白純努努嘴巴,“不行,你等等我,我去問問韓瑾瑜。”
說完人就朝着之前的地方跑過去,楚芮突然覺得他應該會喜歡和席思彥玩,肯定能成為好朋友。
他不知道言溟來這裡的原因,不敢動,他就攥着兩根系帶想要系在腰間,卻不會打蝴蝶結。
算了,一會兒讓白純來幫忙吧。
但是餘光瞥到言溟和他手下的身影,楚芮的第一反應還是躲。
他朝着身邊的拐角跑進去,卻一頭紮進黑暗的懷抱裡,冰冷熟悉的氣息把他包圍住。
男人侵略性地走了兩步,感覺到脊背抵在牆上,楚芮緩緩擡頭,撞進那雙熟悉的血眸。
是席凜。
昏暗迷離的角落裡,楚芮臉色蒼白一片,鴉羽般的睫毛抖動着,席凜應該不知道自己是那隻小豚鼠。
楚芮咬着唇,視線下移卻找不到具體落點,“客人您好……”
知道他已經退無可退,席凜又往前走了半步,膝蓋抵到他腿間,徹底把人逼到牆角。
比男孩寬大一号的手掌捉住那纖細白皙的手腕舉過頭頂,狠狠摁在牆上。
哪怕聽到小豚鼠喉口溢出的嘤咛也沒有收斂。
他幾乎是咬着牙在詢問,“玩夠了嗎?玩夠了的話,跟我回家。”
楚芮現在确定,他知道自己是誰。
原本被獸耳發箍壓下去的耳朵因為緊張害怕而立起來,他眼巴巴地看着席凜,“你不要吃我啊……”
席凜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落在男孩細腰上的胳膊收緊,把人箍進懷裡,幾乎沒了縫隙。
那股熟悉的香味鑽進鼻腔,他上瘾般埋進白皙的脖頸細嗅着,尖牙也不自覺冒出,抵在薄薄的皮膚上。
鼻尖抵在小豚鼠頸側,感受着他的顫栗,胸口相貼的觸感很好,小豚鼠身上每一處都是柔軟的,心跳正在加快。
他解了瘾,才緩緩擡起頭。
眼前的男孩被吓得不敢睜眼,隻能靠耳朵感受情況,帶着絨毛的小耳朵也一抖一抖的。
一如既往的可愛。
低沉的聲音伴着濕冷黏膩的氣息,落在楚芮冒出來的小耳朵上,“我養大的老婆,不該被我吃掉嗎?”
恰好問完韓瑾瑜的白純走過來,“咦,人呢?”
聽到動靜的楚芮睜開眼,他沒聽懂席凜的話,張開嘴巴就想呼救,卻被冰冷的唇堵住了。
席凜像是要把自己的不安,憤怒都通過一個吻傳達給楚芮,他吻的深又狠,恨不得把人真的吞吃入腹,這樣就不能也不會再有機會離開自己。
血紅色的眼睛顔色越來越深,他眼底的浴火也越來越濃,楚芮擔心被發現,眨巴着黑黝黝的圓眼睛,想掙紮卻撼動不了他。
軟乎乎的舌被吸咬着,沒了抵抗的力氣,他甚至想咬對方,可他受不住吸血鬼的血。
也怕席凜更加生氣。
見他不再抵抗,席凜吻得更深,把柔嫩的唇瓣和内裡全部搜刮一遍,連牙尖都不放過,感受着楚芮香甜溫暖的口腔。
直到嘴巴撐得酸軟,唇角都溢出晶瑩的水液,席凜才意猶未盡地放過他。
粗喘聲在兩人之間蕩漾,席凜湊過來用尖牙咬着小豚鼠的耳朵,氣音纏綿悱恻,“跟我回家嗎,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