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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熒惑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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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染紅欽天監琉璃頂時,忽然想起朱祁钰在那日東街的點心鋪塞給她的密函還藏在袖中——"隕星之禍,起于未時三刻"。她将尚宮局的西洋鐘教正了時間,青銅轉軸發出細微的吱呀聲,驚得檐角銅鈴裡的灰鴿振翅而起,爪上綁着的竹筒在暮光中劃出一道銀線。

子時的更鼓剛過,玄武門當值的趙五就送來灰鴿密信。杭令薇就着燭火看清"隕星詐術"四字,頸間朱祁钰送給她的翡翠墜子突然撞了下桌角,那聲音直顫人心魄。她推開西窗,看見尚宮局後院牆根下蹲着個黑影——是成敬養的那隻獨耳黑貓,頸圈裡塞着半張火藥配方。茗煙吓得打翻了燈台,杭令薇卻輕笑出聲:"明日怕是要下雨,去把我那件猩猩氈鬥篷備着。"鬥篷夾層裡縫着于謙親筆所書的軍火走私賬目,墨迹裡混着鐵鏽,像是蘸着血寫的。

次日寅時,乾清宮的傳旨太監來得比晨鐘還早。杭令薇跪接聖旨時,瞥見曹吉祥皂靴上沾着欽天監特有的朱砂粉,心下了然這是王振的手筆。茗煙替她更衣時手指發抖,月白官服系帶纏了三回才系緊。"怕什麼?"杭令薇将淬過藥的銀簪插進發髻,"今日要見血的,又不是我們。"

乾清宮正殿彌漫着龍涎香都壓不住的硫磺味。朱祁鎮漫不經心的用指尖在扶手上敲出《廣陵散》的調子。王振捧着星圖侍立左側,蟒袍下擺沾着西山特有的紅黏土。杭令薇行禮瞥見了這大殿上的地磚——第九塊金磚的裂縫比其他的縫隙寬了半寸,下面埋着的火藥足夠能讓杭令薇葬身于此。

“杭尚宮平身。"朱祁鎮忽然開口,"朕前幾日夢見紫微垣崩塌,林愛卿說此乃天象示警,特來召你前來議事。"林雲深立刻展開星圖:"陛下請看,南鬥貫月,主後宮之中有女亂政!"他猛然指向杭令薇,"《開元占經》載明,此象應驗在......"

"臣夜觀天象,紫微垣晦暗不明。"欽天監正林雲深展開星圖,絹帛上赫然畫着南鬥偏移之象,"更有隕星墜于西山,此乃妖女禍亂之兆!"他猛然指向杭令薇,"古書之上有雲,熒惑入太微,當有妖女溺水通曉天機......"

"林大人記錯了。"杭令薇突然打斷,指尖點在星圖某處,"熒惑守的該是太微西垣上将星,怎的您這圖上星位東移了三度?"滿室嘩然中,她奪過銅尺敲向渾天儀,青銅構件應聲轉動,"真正的天象該是這樣——"

陽光穿過窺管在星圖投下光斑,正照在"丹鼎"二字上。王振臉色驟變,他分明記得昨夜派人鎖死了渾天儀。杭令薇餘光掃過朱祁鎮腰間佩劍——劍穗綴着的緬鈴少了一顆,正是昨夜成敬從曹吉祥身上割來的鑰匙模樣。

"陛下請看。"她将《甘石星經》殘頁鋪在案上,這是昨日星夜尋得的證據,"正統十二年,十一月戊午日,臣女落水當日,本該有金星淩日之象。但未時三刻不見天狗食日,分明是有人篡改天意!"

銅壺滴漏将到未時,王振額角滲出冷汗。他當然知道這預言會成真——昨夜派去炸毀觀星台的死士遲遲未歸,此刻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朱祁鎮猛地起身,佩劍撞翻香爐,火星濺上林雲深袍角,燒出個焦黑的"忠"字。

天光驟暗的刹那,杭令薇抓起茶盞潑向星圖。浸過明礬的茶水在絹帛上顯出藍痕:"林大人用硝石粉改繪星象時,可想過遇水顯形?"她轉身跪拜,"臣請陛下移步露台,且看這'妖星'究竟在何處!"

日晷指針将到未時,林雲深突然高喊:"快看天象!"衆人擡頭瞬間,杭令薇袖中銅鏡反射的陽光正刺入渾天儀窺管。青銅構件突然瘋狂旋轉,在星圖上投下跳動的光斑。"北極星不是暗了。"她聲音清亮如冰,"是有人用硝煙遮蔽天光!"幾乎同時,西山方向傳來悶雷般的爆炸聲——于謙的巡防營"恰好"截獲了王振私運的火器。

"陛下當心!"杭令薇突然撲向朱祁鎮。"護駕!"于謙帶兵破門而入時,杭令薇正将朱祁鎮推向銅柱後的死角——那裡早被她墊了三層浸濕的錦帛,爆炸的氣浪掀翻香爐,王振精心布置的火藥竟大半受潮未爆。殿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朱祁钰的親兵押着個渾身是火的番子摔在階下:"禀陛下,此人在西山縱火時被擒,懷裡搜出蓋着司禮監的通令牙牌!"

“不關司禮監的事,全是奴才一人利欲熏心做出此等離經叛道之事,請皇上速速處罰。”那番子好像是不怕死一樣,昂首挺胸,一副全然要去赴死的模樣。

“拉出去,斬于承天門之下!”朱祁鎮忙下令,讓那番子不再言語,也讓周圍死谏之人收聲。以他的帝王心術,怎會不知,憑一個小小奴才,怎能做出如此驚天駭浪的事情,背後定有人吩咐,他不想再追究下去,怕真是他想的那個人,那種結局,那麼自己二十多年的寄托就會崩塌,他也不再會是這個擁有着尚上尊榮的帝王。

在乾清宮一片混亂即将趨于平靜之時,隻聽見門外一聲蒼老的聲音傳喚着:“太後娘娘駕到!”

孫太後的鳳辇碾過滿地星圖碎片時,杭令薇正将染血的銀簪藏進袖中。太後绛紫色翟衣上的金線孔雀在殘陽裡振翅欲飛,腕間沉香木佛珠撞出沉悶的響聲,每一聲都像敲在人心尖上。"哀家聽聞這大殿走了水,特來瞧瞧這星火燎原的盛景。"太後的目光掃過王振被熏黑的烏紗帽,最終落在杭令薇頸間晃動的翡翠墜子上——那墜子背面刻着郕王府的暗紋。

朱祁鎮剛要開口,太後忽然用佛珠挑起地上半截引線:"皇帝可認得這個?"浸過魚膠的麻繩在暮色中泛着詭異的光,正是杭令薇那日從曹吉祥靴底抽出的同款。王振的蟒袍下擺無風自動,露出腰間司禮監印信的縧穗——穗子末端染着西山紅土,與爆炸現場找到的殘渣如出一轍。

"母後......"皇帝話音未落,太後突然将佛珠按在杭令薇腕間:"這丫頭倒讓哀家想起個人。"她枯瘦的手指劃過少女的掌心,"宣德元年,有個妓女也是這般膽大包天,在先帝禦前揭發漢王朱高煦謀反。"佛珠咔哒一聲裂開,露出裡頭暗藏的銀針——針尖泛着和王振暗器相同的藍光。

杭令薇佯裝惶恐跪倒,趁機将藥粉撒在太後裙裾上:"臣妾愚鈍,隻知星象可改,人心難測。"話音未落,王振突然暴起撲向渾天儀,藏在黃道環裡的火藥引信滋滋作響。于謙的劍鋒晚了一步,杭令薇卻甩出銀簪刺中王振曲池穴,淬了曼陀羅汁的簪尖讓他瞬間癱軟在地。

“王督公,得罪了。”杭令薇道。

"好個有勇有謀的杭尚宮!"太後撫掌而笑,眼神卻冷得像冰,"隻是太聰明的人,在宮裡可要更加步步為營些。"她轉身時,一枚玉扳指從袖中滾落,杭令薇看得真切——那是瓦剌使臣觐見時戴過的狼首戒。朱祁鎮彎腰去撿,太後鳳履卻搶先碾住扳指:"皇帝當心,碎玉紮手。"

“多謝母後關心,至于王先生和杭尚宮,兒子想要自己定奪,如何處置他們。”朱祁鎮起身向孫太後附身行禮。

“鎮兒長大了,一切都由得你去做主,母後安心。”孫太後說着替朱祁鎮整理了下龍袍上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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