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上忽然流傳起卡瑪的黑貼。
卡瑪和陌生雄蟲相貼的背影,訂房間的記錄,莫名多出的choker,無意間露出的繩痕。
最顯眼的标題是:
【驚!高嶺之花竟與C級雄蟲發展地下情!】
其中的附圖,有雄蟲的部分,全部被打上馬賽克——防止被告侵權。
卡瑪本人的照片則被斷章取義,大肆解讀。
回帖A:不是吧,他平時可一副瞧不起蟲的樣子。
回帖B:**算什麼高嶺之花?
回帖C:玩**?這麼刺激?
貼主:後續會繼續跟進,大家關注我。
卡瑪沒有心情關注論壇,若不是歐提醒,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路上異樣的眼光也越來越多。
一些低劣雄蟲的騷擾變本加厲。
歐說:必須舉報他!
然而在審核期間,發帖者仍然肆無忌憚,評論也愈演愈烈。
有貶損者,亦有争執者,混亂不堪。
地下蟲,本就是雌蟲日益嚴重的暴動和高等精神力匮乏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的産物。
雄蟲的Y染色體在傳遞的過程中可能會産生變異和退化。退化導緻後代個體精神能力變弱;變異後的Z染色體則主導亞雌性征的分化,并降低了生育能力。這就使得高等雄蟲的比例不斷降低。
雌蟲的基因不受影響,然而暴動期的降臨卻大大折損其壽命。
婚姻外的安撫,便成了社會默認的慣例。
這件事引起波動的原因,一是大衆對桃色新聞的關注,二是卡瑪行為與其外在“人設”的割裂。
好事蟲仍在跟蹤,甚至開始發布行蹤預告。
歐看到的時候,連忙提醒卡瑪:小心周圍,趕快回來。
卡瑪正準備去圖書館查閱資料,經過音樂噴泉時,收到了光腦的信息。
他仍穿着制服外衫和白色内襯,日常的裝束未來得及解下,隻是被嚴密扣起的玉白扣子擋住。
他低頭看消息的時候,音樂便變幻了。
緊接着是一陣刺耳的噪音,噴泉的水倏然潑流而出,猛地灑到了卡瑪的身上。
“啊、……”
卡瑪猝不及防,渾身濕透,狼狽地伸出翅翼,擋住噴湧的水花,仍免不了被濺到。
後退的途中,踩到了濕滑的磚面,不慎地跌倒在地上。
更是無一處不浸在水中。
遠處的蟲漸漸圍了過來。
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卡瑪一時分辨不清楚,隻能閉着眼睛在水中尋找出路。
就這麼撞到了誰的腿上。
他在等待惡意的嘲笑,抑或善良的問候。
蹲拍的蟲已經做好準備,隻待襯衫濕水透出的一瞬間,就立即拍照上傳,制造新的風波。
他甚至安排好動手動腳的同夥。
一個低等雄蟲。
他正在走近,沒錯,蹲下來,扒開卡瑪的衣服,讓大家都看看那隻蟲欲求不滿的樣子。
什麼高嶺之花,不過是□□的□□!
雄蟲蹲下來了沒錯,但事情并沒有按偷拍者的想法一樣發展。
他摟住了卡瑪,将對方嚴嚴實實地護在懷裡,随後迅速呼叫校方檢查噴泉故障。
站起身的時候,一路擋開了圍觀的群衆。
卡瑪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卻并無任何抵抗的痕迹。
這不是我找的蟲?
這是怎麼回事?
兩隻戴藍色帽子的雌蟲自身後鉗住偷拍者的手臂。
“就是你吧,随意散布不良信息的蟲?”
卡瑪第一時間嗅出了安的味道。
他感到很傷心。
在無助的時候,遇到了想念的人。
卻比獨自強撐更加難過。
“安……你怎麼來了?”
他脆弱地開口,像是剛剛脫離蛋殼的虛弱的雛鳥。
“我不該來嗎?”
安白找到了緊急用的房間,關緊門,幫他脫下了濕掉的衣服。
“我看到論壇了,擔心你出事就找過來,他們果然要下手。真是目無法紀。”
還好偷看了跟蹤者的賬号,提前鎖定了他的位置,現在估計對方已經被抓走了吧。
“對不起……”卡瑪忽然說道。
“對不起什麼?”
安白脫下外衣,用溫軟的一面擦去卡瑪身上的水迹,順手解開了濕掉的繩結。
“是我不小心,暴露了……連累安也、在大家面前出現。”
安白失笑道,“這算什麼?”低頭安慰地貼了貼卡瑪的臉頰,“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哎。”
卡瑪的心怦然一動。
他第一次從安口中聽到這樣的字眼,無望的心好像要死灰複燃。
然而……
“不光是如此……”卡瑪掩住了臉,從指尖流下的不知是水迹還是眼淚,“侍君也……知道了。他還、把我……我怎麼能這樣,我已經不配在安的身邊了。”
卡瑪突然的坦白讓安白難以招架。
他雖然說的隐晦,但還能讓蟲立即理解他的意思。
“沒事的。”安白拉開卡瑪的手,用指腹抹去他臉上的水痕,“是艾因的話,沒有關系的。艾因和我是一樣的。”這已經是很直白的暗示了。
然而到底沒有表明。
卡瑪不禁想:難道艾因真的如此得寵,與安這般不分你我。
而安的不在意,也就意味着,這的的确确是家庭規矩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