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怕失禮,不敢主動提。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徐芷汀嘗過後對趙安瑜贊不絕口,“若是以後能天天吃到這麼好吃的糕點就好了,姐姐不如開家點心鋪子,我肯定以後天天去。”
“你喜歡就好,我弟弟也很喜歡我做的糕點。”趙安瑜三言兩語透露出今日她是為弟弟求學而來。
并且話中表明家規森嚴,此次一别日後很難相見。
又表示若是弟弟拜徐老為師,她便可以日日為弟弟帶糕點,自然也會有她的一份。
由徐芷汀出面請求,份量可比她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陌生人重多了。
果然按照趙安瑜所想,徐老松口了,但還是要親自見上安祈一面,才決定是否要收他為徒。
這就夠了。
她相信,沒有一個雕琢大師,會想要錯過安祈這塊璞玉。
天色正好,趙安瑜帶着錢嬷嬷拜别徐老爺孫後離開徐宅,來到叫賣聲此起彼伏的街道旁。
心中重擔放下後,她一身輕松,也生起閑情雅緻,準備逛逛街,感受下人間煙火氣。
卻沒料到,正對面碰上兩道熟悉身影。
正是被文将軍夫婦趕回來的文瀾,她的便宜夫君,還有一同遊樂的發小。
錢嬷嬷也注意到那兩道身影,湊到她身邊低聲提醒:“前面的好像是文小将軍和陸副将。”
兩人停留在一家賣稀奇古怪玩意貨的小攤前,小販正熱情洋溢地向陸思行推銷自己的手作。
陸思行好奇地東看看西瞧瞧,時不時拿起來給文瀾看,笑着詢問他的意見。
文瀾不是很感興趣,每樣都說好。
陸思行有錢,凡是他說好的,統統招呼着包起來。
文瀾瞧着攤上并不精緻的銀钗,抱劍垂眸間,忽的想起來某道纖細卻不屈不撓的身影。
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害怕時如受到驚吓的兔子,潔白如玉的雙頰挂着兩滴淚,不點而朱的紅唇微微顫抖,還有那截緊握金钗的皓腕,和瑟縮削弱的肩膀。
明明那麼脆弱膽怯,他輕輕松松就能箍住,讓她動彈不得,她卻敢直面乖戾殘暴的高句麗匪徒,下手幹淨利落十分無情。
真不知道那具單薄的身體,是怎麼爆發出那麼強大的勇氣。
原本以為她就是個養在深宮裡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沒想到初次見面,就将他的刻闆印象颠覆個底朝天。
“喂,發什麼愣,來幫忙啊!”陸思行用肩膀撞了一下文瀾。
文瀾瞬間回神,抿唇不語:他真是瘋了,竟然想一個女人想的出神。
于是心中默念三遍,這是帝都皇室的計謀,他們解決不了文家,就開始用下作的美人計。
他才不會上當。
“看你這表情,是在想人吧,我猜猜,是不是在想你那未過門的公主媳婦?”陸思行揶揄打趣。
隻見他左右手各拎三個包裹,脖子上還挂着一個。
陸思行自顧自說話,沒人搭理他也不在意,文瀾忽然感受到有人在觀察他,視線若有似無的圍繞在他身上,等他猛地扭頭回看時,卻隻能看到一片青色裙角消失在街邊拐角。
陸思行歪頭,也沖那個方向看,卻未見異常,“怎麼了?”
“沒什麼。”文瀾收回目光,指着那根銀钗跟老闆要,付錢,打包,一氣呵成。
陸思行嗤了一聲:“我看你這一天疑神疑鬼的,真不知道你年紀輕輕,怎麼這麼大的疑心病。”
文瀾将銀钗放進袖口,撇他一眼:“你買這麼多東西,到最後還不是被人家扔出來。”
陸思行不樂意了,這家夥明知道他正為這事煩心:“哎,你惱羞成怒怎麼還往人家心窩子裡戳呢。”
“走不走了,别等會你家小姑娘又把門鎖了。”文瀾道。
“走,走,嘿嘿,小心着點,别弄壞了。”
陸思行一看文瀾有把東西往他身上一扔就走人的架勢,率先一步跑出二裡地。“好好,我閉嘴。”
“我們走這邊。”躲過文瀾後,趙安瑜領着錢嬷嬷往反方向走,邊走邊擡手,溫熱的手掌心貼着心口。
她的心在撲通撲通地狂跳。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方才文瀾那一眼如鷹隼般銳利,若是她晚一步逃離,恐怕會像毫無反抗的獵物被攫取殆盡。
錢嬷嬷見她這般,怕她犯了什麼心疾,略有些擔憂。
趙安瑜擺擺手,表示自己無事。
錢嬷嬷猜不透趙安瑜的想法,明明是以後要相伴一生的夫君,公主面對他卻比普通人還要冷漠。
不過她也不多想,不論公主如何做,她都支持。
若是這個不喜歡,大不了以後再換。
本朝開放,莫說是還未過門的未婚夫妻。
便是已經成了親的兩人,若是感情不合,還能寫下和離書,各自安好去尋良配。
一路上趙安瑜沿着街邊小攤走,争取不錯過每個小販,每每路過都要停下來好奇把玩一會。
碰上喜歡的,便大手一揮通通帶回去。
這時身後街角處由遠及近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
趙安瑜停下腳步,向後退了幾步,側身好奇地往聲音來處瞧。
一隊喜氣洋洋地迎親隊伍從街角現身,目測有三十餘人,隊伍最前方應當是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