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
“怎麼站在這裡?”有些意外,但陸扶搖還是第一時間蹲下身子接住李旭輪,臉上泛起盈盈笑容,“不怕曬着嗎?”
拿起帕子擦了擦李旭輪頭上的汗,陸扶搖聲音輕柔,“擦擦。”
綢緞的帕子輕輕碰了一下李旭輪那嫩滑臉蛋,流動之間,汗珠被吸走。
陸扶搖看着李旭輪那滿頭大汗,有些嫌棄。
“走罷。”
陸扶搖直起身,牽起李旭輪往含元殿走。
蘇寒清下意識地就要跟上去。
“蘇大人。”灼華上前将人攔住,“含元殿乃軍政要地,不可擅闖。”
蘇寒清聽到身邊之人的嘲笑,微微颔首,“多謝提醒。灼華姑娘可是要送王大人?”
“是。”灼華像是剛剛想起什麼,側身向王允道歉:“耽誤大人時間了,還望大人海涵。”
“灼華姑娘說笑了。”王允笑道:“畢竟也是娘娘身邊的紅人,得罪了可不好。不是嗎?”
灼華沒回答,隻是微微一笑,将人帶出了宮門。
見人走遠,蘇寒清忍不住冷笑。
王氏一族當真沒落了,賣女兒便算了,連兒子也賣起來了。
賣着也不誠心,就賣那麼一個虛僞腹中毫無文墨的僞君子之輩。也不知是瞧得起王允這個草包還是瞧不起陸扶搖識人的本身。
想着,蘇寒清又要往含元殿去,卻被那個小宮女再次攔下。
“蘇大人。”小宮女臉上是糾結,“娘娘說了,最近宮裡不太平。要我們仔細着些,所以......”
蘇寒清笑着給小宮女遞了個帕子,而那帕子裡藏着一顆金豆豆,“姑娘辛苦了。天氣炎熱,擦擦吧。”
小宮女接過蘇寒清的帕子,在手心裡撚了一下,最後還是糾結地把帕子還了回去,“蘇大人還是别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了。娘娘自從來到這洛陽心情就不怎麼好。最近又是陛下生病,那崔玉樓辱沒宮人,又離奇去世,不太平。”
盯着蘇寒清手裡的帕子,小宮女暗暗歎息,“您是娘娘身邊的紅人,我還想問問你娘娘心情如何呢。您也知道,娘娘脾氣雖好不輕易懲處宮人。但萬一呢?平常還好,可最近......”
小宮女無奈攤手,“您也知道。您是娘娘身邊紅人,可我們這些小人物一旦犯了錯,便是滅頂之災了。大人行行好,别為難我們下人了。”
聽着宮女這般推辭,蘇寒清倒也沒生氣,隻是将帕子收了起來。
“姑娘在含元殿當值,為娘娘解憂。小人豔羨至極。”擡起頭看了看檐下被風吹動的風鈴,蘇寒清揉了揉手裡的帕子,“隻是微臣初至含元殿,也沒個教習姑姑教導,偶有冒犯,還望姑娘海涵。”
“倒也沒什麼。”小宮女左看右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低下頭悄聲說道:“隻是娘娘近來瞧着有些煩躁。想一想,好端端,家裡死了人,誰能快活得起來呀。也不知道是誰那麼膽大包天,在娘娘眼皮底下殺人。殺便算了,聽說還給娘娘下了戰書。”
蘇寒清越聽便越覺得有些離譜。
給崔玉樓用鸠毒本身就為了隐蔽而快捷殺人。若非是他曾親眼見過,一時也難以确認。
陸扶搖恨不得昭告天下,意欲何為?是生怕崔晦明不記恨她嗎?
他想問問她。
可她不讓他進去。
“反正啊,你最近也謹慎一些才好。”在蘇寒清沒注意的地方,小宮女唠唠叨叨地結束了話題。
“多謝提醒。”蘇寒清還是将金豆子塞在了小宮女手裡,“我剛至含元殿不久,這幾日若沒有你的提醒,隻怕娘娘早已厭棄我了。姑娘若是不收,就是覺得我這謝禮太輕了。”
接過金豆子,小宮女刻意闆起了臉,“隻是僅此一次,下次可不許了。”
蘇寒清笑着點點頭,轉身就要離去。
“哎。”小宮女急急忙忙地将人攔住,“蘇大人不打算等等陛下嗎?”
“含元殿閑人免進。在下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在這兒閑着也是閑着,倒不如回到紫宸殿,為陛下準備課業來得實在。”
蘇寒清看着小宮女眼睛骨碌碌地轉着,笑着道:“娘娘将陛下交給了在下,也是信任在下。”
小宮女忙笑着上前,“娘娘也是最近因為崔玉樓那事心煩,等過兩日事情塵埃落定,娘娘沒那麼忙,還怕娘娘記不起你嗎?”
“您也算半個帝師。娘娘再怎麼,也是在乎陛下的。陛下撒撒嬌,還怕娘娘不記得嗎?”
笑着聽了小宮女的馊主意,蘇寒清還想說什麼,便看到小宮女收起了笑臉,端莊站直。
灼華回來了,剛剛的那個官員不見了。
“咦?”
對上灼華的疑惑的目光,蘇寒清笑着作揖,“小人在此等候陛下。”
點點頭,灼華提醒,“含元殿閑人勿進,蘇大人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