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急刹下,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響聲。
孟千晝推門下車,看向緊跟其後的南嫣:“封閉現場出入口,和網警打聲招呼,案件調查清楚前,盡量減少曝光。”
南嫣點頭去安排,後面小跑來的葉闊神色匆匆:“來不及了。”
不太好的預感在點開渣浪爆紅熱搜榜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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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千晝掃完高挂前幾的詞條,語氣很沉:“我們還沒到現場,爆料人先把來龍去脈說得一清二楚。”
這其中必有貓膩。
南嫣和葉闊對視一眼,她說:“我去找這個人。”
孟千晝同意了,帶着葉闊大步流星越過警戒線,一路去電梯直上三樓。
抵達案發現場前,幾次欲言又止的葉闊終于得到孟千晝的正視。
剛畢業沒多久的小年輕沒學會藏情緒,孟千晝單手插兜,笑容随和:“是不是想問陸隊?”
葉闊很驚訝,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孟千晝又笑了:“他兩年沒休過假,挺累的。再說,他傷沒好,胡局不會讓他那麼快歸隊。”
入隊三個月,葉闊親眼見過他們隊長工作起來不要命,再想跟偶像學本事,也不能太喪心病狂。
隻不過……
葉闊遲疑:“這案子鬧太大了,上網就能看見。”
以陸茂予的性子,絕不可能放任不管。
孟千晝則想到另一件事:“是啊,就算下刀子,他也要收假吧。”
與此同時。
一通銷假電話剛打進市局局長辦公室。
二十分鐘後。
一輛藍黑相間酷炫摩托極速駛進藍色雅庭正門口,守着警戒線的兩名法警剛要揚聲驅走,先從那雙支地長腿看出些許熟悉來。
不等兩人反應,男人已經摘下與摩托同色頭盔,露出線條利落的側臉,堪比雕刻大師最完美的作品。
放好頭盔,男人轉身朝他們走來,正面沖擊力更強。
他有一副搬上大熒幕也很出彩的長相,尤其是那雙銳利的鳳眸,很具故事感。
讓兩名法警心裡犯嘀咕的是他今天穿着,倒春寒的天穿皮衣騎摩托,不僅野性還高調,這是他從不曾展示出來的一面。
眨眼間,人到跟前,一手撩起警戒線:“都到了嗎?”
嗓音低沉穩重,有着安撫人心的力量。
法警連忙點頭:“進門直走到電梯,孟副隊他們在306。”
陸茂予低聲道謝,長腿闊步很快消失在電梯口。
剛轉過彎進長廊,在306門口收錄拍照的同事眼尖,連串招呼起來。
“陸隊,傷好了?”
“這麼快出院,醫生批準了嗎?”
“這麼冷的天穿太少了吧陸隊。”
不久前剛挨過一頓批的陸茂予抿抿唇沒回答,站到門口環視,孟千晝屋裡出來,遞來手套鞋套。
“這麼急着歸隊,覺得我們破案效率不如你高還是離開太久怕生分?”
調侃之意撲面而來。
“成天躺着太耗我精神。”陸茂予接過來,先彎腰穿鞋套,“什麼情況?”
孟千晝目光圍着他罕見的皮衣打幾個轉:“死者徐從聞,20歲,雲潭市人,近兩年娛樂圈爆火男偶像,前幾天剛在體育館開完演唱會。根據法醫初步斷定,淩晨三點左右窒息死亡,裡面卧室是第一案發現場。”
房間标配一居室,客廳有超大屏液晶電視,此時播放徐從聞前兩天演唱會情歌現場,角度和畫面很清晰。
正對着的沙發少許淩亂,莫蘭迪色抱枕掉落在米色地毯上,兩兩交疊,像有人曾席地而坐靠着沙發聊天。
空隙前大理石茶幾上有兩個空威士忌酒瓶及杯底有酒液殘留的高腳杯,陸茂予扭頭,進門右手邊靠牆打着一套頂入天花闆的酒櫃,茶褐色玻璃開扇門,裡面羅列着各式各樣酒。
“嫌疑人清醒了嗎?”
孟千晝沒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異于往常的神情:“還沒有,那兩瓶酒能讓酒量不好的人睡上一天一夜。”
陸茂予不置可否,擡腳進了卧室。
這裡是主要案發現場。
他一進來,此起彼伏的‘陸隊’,一概點頭應過,來到足以躺下四人的寬闊大床旁。
屍體讓法醫先運回市局做進一步檢查。
孟千晝遞過來幾張照片,是死者在床上的狀況。
渾身赤.裸,雙手被帶着圈白色兔毛手铐铐在背後,面朝床頭跪坐,虔誠得仿佛是個信徒。
陸茂予留意到死者脖子上有同款兔毛項圈:“辛蕊有沒有說過勒痕在前在後?”
“在前。”孟千晝親眼所見也和辛蕊求證過,“兇手把被害人壓在床上,從後拽着項圈,拔河似的把人勒死。”
所以死者是在死後被擺成這個姿勢。
陸茂予圍着大床走上一圈,屍體痕迹固定線隻留有一道:“痕檢科怎麼說?”
孟千晝看向他目光所在:“死者生前就是面朝下躺在這一片。”
“這麼說,他是心甘情願被勒死的?”沒有掙紮痕迹,除此解釋外,他想起外間茶幾上的空酒杯,“做下殘留酒液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