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實驗室埋頭學習那幾年,教會謝靈音挺多事,其中一條就是别太善良。
因為善良會讓你在路過某個路口被悄無聲息吃掉。
“我無權幹涉你的私事。”
謝靈音多聰明一個人啊,聞言似笑非笑:“可是陸隊拒絕我的報恩。”
陸茂予不欲多談,将随身帶來的箱子放到謝靈音面前桌子上,裡面是他自案發現場被帶走後沒收的個人物品。
“你随時可以離開。”
“留個聯系方式吧。”謝靈音叫住他,“這兩件衣服得還給你呢。”
早上臨出門借來的,陸茂予也清楚謝小少爺愛幹淨,什麼都沒說給了套沒穿過新衣服。
誰都能聽出這是個要聯系方式的借口,要是陸茂予有心死灰複燃,絕對會毫不猶豫交換了。
他看眼笑盈盈的謝靈音,這人怕是又忘記未婚夫這回事。
“不用了,送你。”
“等等。”謝靈音眼裡已有惱意,聲音低下來,帶着不高興,“我要我的衣服,總得知道你什麼時候在家,才好去取。”
陸茂予回絕的更幹脆了:“我會轉交江宙。”
向來都是拒絕别人的謝靈音這會兒是真惱了,臉瞬間拉下來,抱起箱子擡腳就走:“用不着麻煩他,我不要了。”
不就一個聯系方式嗎?
陸茂予不給,謝靈音真拿不到?
就是過程坎坷一些,結果是他想要的不就好了。
可一想到不到十二小時,接連被拒,謝靈音還是多少下不來台。
短短幾步路,越看陸茂予那張沉着隽秀的帥臉,他心裡的火蹭蹭往上冒,直至兩人快要擦肩而過。
過了今天,以後或許真的不會再見。
陸茂予垂下眼睫,仿佛不看謝靈音,當真就能心如止水。
錯開這一瞬,似乎格外漫長,他注意到謝靈音停下來,大概有話要說。
對方氣鼓鼓的高聲同他劃清界限:“我要是再讓你抓到,認你貓兒子做親哥。”
撂下大大出口惡氣的話,謝靈音揚長而去。
陸茂予則望着空無一人的接待室待了會,這才轉身回辦公室。
孟千晝帶着季妍的口供在等他。
經季妍之手,他們拿到資星娛樂和徐從聞簽署合同,其中标明藝人私自戀愛屬于嚴重違規,不僅賠償違約金,還會被封殺。
季妍年近三十五,在圈混過十多年,培養出那麼多藝人,很清楚小年輕戀愛情狀。
在孟千晝提到徐從聞有戀愛對象,她竭力否認,并聲稱不知道此事。
在她眼裡,徐從聞敬職敬業,生活裡和身邊人相處愉快,但凡有過合作,無不對他稱贊有加。
這樣受歡迎的明星,她想不到誰會對他下毒手。
清晨天沒亮着急忙慌從嘉谷村趕回來,早餐混着黑夜吃的,沒到食堂飯點,孟千晝啃着兩片土司充饑,捧着杯水看陸茂予。
“什麼感覺?”
“話裡話外撇清關系。”
這是陸茂予通篇看下來的感受,沒有走訪時群衆說得關系親近,也不像個負責經紀人。
問及和徐從聞相處,更是用了一般兩個字來形容。
有些地方含糊其辭,演得跟真不知道怎麼回事似的,處處透着打點過後的心虛。
越是如此,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陸茂予:“先叫人盯着她。”
“她剛和我說外國行程沒結束,恐怕不能在本市逗留太久。”
“藝人死了,她沒受一點影響?”
孟千晝回想那張化着精緻妝容仍蓋不住眼下青黑的臉,若有所思:“大概沒口供裡這麼冷漠。”
不久前武賢提過,以前徐從聞和季妍很要好,幾乎無話不說,可演唱會前期兩人冷戰,弄得武賢夾在中間當受氣包。
偏偏面對他們,隻字不提。
這種時候不可能放季妍出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陸茂予當機立斷:“限制她出境。”
孟千晝低頭看他圈出來的名字——甯鴻。
孟千晝嚼着吐司,有些眼熟,嚼着嚼着慢下來:“這是給童鵬五十萬的那位理财投資人吧?”
“嗯,他和季妍及資星娛樂都有關系。”
“這種人嘴都很嚴,是塊難啃的骨頭。”
陸茂予心想,難啃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