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洛兮痛快答應。
二人邊往府邸大門走一邊說着話,眼看着馬上到了,此時三名男子正一同從杜宅内走出,人多恐節外生枝,洛兮猶豫着是否要繼續和杜梅蘭攀談下去。
杜梅蘭卻比她先一步作出反應,看到出來的幾人後,立馬裝作弱不禁風姿态栽倒洛兮懷中,洛兮下意識摟住她。
“你們在做什麼!”其中一名男子看到這一幕,氣得臉都綠了,指着洛兮與杜梅蘭就要發作。
杜梅蘭旁邊丫鬟見到他,弱弱喚了一聲姑爺。
洛兮往後退了一步,與杜梅蘭拉開距離,解釋道:“這位夫人崴了腳,在下恰巧路過扶了一把,既然她已經平安到家,在下便告辭了。”
說完洛兮轉身就要走,不料身後兩道聲音同時而出。
“公子!”
“風公子!”
一個聲音出自杜梅蘭,另一個便是方才愠怒的男人。
洛兮清晰地感受到一陣風輕掠,尚未再踏出第二步,背後的劍就已如同幽影緊緊貼附于她後頸之處,那劍氣淩厲,逼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有道是“盛情難卻”,洛兮本不想踏足這杜府,奈何有人持兇器相邀,她無所謂的很,恭敬不如從命。
進了杜府,她也理清了那三名男子的關系,門口情緒最激動的是杜梅蘭的夫君,叫李蕭和。
剩下的那兩個似乎是主仆,他們來杜府的目的同她一樣,都是為了那個“采花賊”。
隻是洛兮想不通,他們為什麼會抓她,就因為她以男子的樣貌接近了杜梅蘭嗎?
被五花大綁的她擡頭看着面前守着她的男子,他又高又壯,皮膚黝黑,整個人看着十分憨厚,那雙眼睛又圓又小,眼珠一轉的時候,圓圓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倒是有些可愛。
她不是第一次來凡間,卻從沒和凡人打過交道,更不會說無緣無故觀察某個人,隻是如今她被綁得實在結實,特别是他們大發慈悲把她綁在椅子上,所以這身體根本無法挪動,隻好細細端詳他!
面前的這人聽從主人命令看着她,他卻也實在,就抱着一把劍一動不動盯着她,看到“胡言”同樣看着自己,四目相對的時候,他察覺一絲尴尬,就别過頭去,隻是怕“胡言”有小動作,便時不時用餘光瞟着。
看了半天,洛兮終于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聽到動靜,對面這人也轉過頭來,一臉警惕:“你,你笑什麼?”
洛兮如實道:“笑你可愛。”
“你——”被男人說可愛的這種感覺真是不美妙,他瞬間羞惱,拔劍就橫在洛兮的脖子上,“你這采花賊,真是本性難移,誰的主意都敢打!”
“你說什麼?”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這回真是正好戳中了洛兮的笑點,情不自禁笑得更深,差點笑岔了氣,若不是此刻被綁着,她一定會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有趣,你真是太有趣了。”
男人又氣又惱,隻好再次用劍吓唬洛兮,“還不知悔改!”
或許是罕見的笑意,讓洛兮萌生出想要逗逗他的想法,她笑的意猶未盡,道:“喂!君子動口不動手。”
“跟你這采花賊何須客氣!”
“我長得這般秀氣,怎會做采花的勾當?”
“哪個賊對别人說自己是賊啊?”
“那你有證據嗎?”洛兮反問他。
這個問題還真是問住他,一時間想不出來什麼話來和他辯解,因為抓人是他家公子抓的,他僅僅是奉命行事,啞口無言之際,一道男聲響起:
“那你倒是說說,你不是采花賊,又是什麼人啊?”
聲音從門口傳來,洛兮的目光随之轉向門口,房門輕輕開啟,一名男子緩緩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杜梅蘭夫君口中的那位風公子,他身着素雅白衣,黑帶束袖,一條精緻的黑色皮帶圍繞腰間,未有多餘的飾品,簡約至極,他左手握劍,雙臂交疊于胸前,與這雜亂的柴房相比,倒是顯得格格不入了。
洛兮打量他片刻,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微妙感覺。說他是行走江湖的俠士,又透出一股儒雅公子之感。和煦如春陽的面龐洋溢着滿滿的少年氣息,身姿修長如玉,眼眸明亮如天上繁星。
是了,他那雙眸子,晶亮至極,任誰都無法忽視。
她還從未在哪個男子的臉上見過這麼美的眼睛,一時間有些移不開眼,直到聽到旁邊男人發出不滿的聲音。
“不許盯着我家公子看!”
洛兮:“······”
她收回目光,耐心解釋,“我就是路過,碰巧遇到那夫人崴了腳,才發善心,好人做到底将她送回來的。她方才還說要謝我,怎麼?這就是你們的謝?”
“這麼說來,你真不是采花賊?”風無遇忽地彎下身來,盯着“胡言”的眼睛,想要找出他的破綻,“名可叫胡言,可這話可不能胡言,容易惹來麻煩的。”
洛兮坦然看着他:“都說捉賊捉贓,抓人的是你們,自證的卻是我,憑什麼?”
“憑什麼?”風無遇那張原本和煦的臉漸漸暗淡下來,眼神也變得陰沉冷漠,他後退一步,把衛嚴橫在她脖子上的劍拿在自己手裡,嘴裡吐出幾個字:“憑、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