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們也看到了,她明目張膽羞辱于我,我是無計可施了,與其互相折磨,倒不如讓官府做主,與她義絕!”
“在縣令那裡說話倒不是難事,隻是李兄要以這種方式和杜小姐分開怕是不易,畢竟絕婚一事絕非兒戲,官府要看證據的,若是杜小姐矢口否認,就算是我們今夜捉到了采花賊,怕是也無濟于事,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李兄有确切的證據。”
“證據嘛,不難。”李蕭和說得輕松,像是心中有了計算。
風無遇一時間有些看不懂他,但看他胸有成竹,自己的任務也不過是将實情轉告給縣令,便也沒再多想就答應了。
二人達成一緻後,風無遇和衛嚴就開始着手布置人手,準備來個甕中捉鼈,李蕭和則是一人帶着心腹往柴房走去。
洛兮見他去的是柴房方向,也迅速跟了上去。
到了柴房門口,先一步映入李蕭和眼簾的是那張捉妖符,李蕭和不懂這些,風無遇也沒來得及對他說關于胡言的隻言片語,他就當風無遇在故弄玄虛,吩咐心腹拿出備用鑰匙打開屋門。
洛兮暗道奇怪,在李蕭和踏進房門之前用地上散落的繩索變幻成胡言的樣子,等到李蕭和進來,看到的就是胡言被綁在椅子上睡着的一幕。
“出去守着。”
“是。”
下人臨走掩上了房門,李蕭和擡腳就向胡言走去,邊走邊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胡言心髒紮下去,動作幹淨利落,不帶一絲猶豫,直至鮮血奔湧而出落在他的手上,他才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眼前的一切觸目驚心,若非洛兮親眼所見,完全無法将此時殺人不眨眼的李蕭和與在人前謙和隐忍的李蕭和聯系在一起。
然而,這真真實實的就是李蕭和。
天色漸漸暗淡,清冷的月光鋪照下來,風時不時吹動雲霧,将這極美的月色籠罩,在無任何喧鬧之聲的杜府的襯托下,又顯得孤寂、陰森。
或許陰森的不是這月亮,而是杜府。
“風公子,那,那采花賊今晚真的會來嗎?”李蕭和肉眼可見的緊張,不停地在房間踱步,“我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我們的計劃會失敗。”
“李兄放心吧!”風無遇道:“你先回去正常歇息,切勿讓他們有所懷疑。”
“好。”
得到風無遇确定的回複,又想到今夜杜府已設下天羅地網,他稍微松了口氣,像往常一樣,走進卧房。
“舍得回來了?”杜梅蘭原本正在梳妝,看着推門進來的李蕭和,就想找茬奚落他一番,但李蕭和并沒有搭理她,被忽略的她越發氣憤,“哼,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吧!我是仗着父親的面子,才給你幾分薄面,你也要适可而止,本小姐的事,你最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今夜情況特殊,他實在不想與她争論,可是看她在梳妝台前一陣捯饬,李蕭和還是忍不住道:“大晚上的,你梳妝做什麼!”
杜梅蘭照了照鏡子,一邊起身一邊撫摸着發鬓,明明已經梳的十分完好,仍做出捋順頭發的動作,一系列動作結束,才轉身看向李蕭和,“女為悅己者容,我梳妝,自然是給配得上我的人看的。”
李蕭和氣得胸膛陣陣浮起,又不想與她争吵,索性直接脫了外衣,躺到床上,背對着杜梅蘭睡去。
杜梅蘭沒再理會他,雖梳好了妝,卻并不急着出去,繼續坐在房間内,倒像是在等什麼人。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房間的蠟燭被一股陰風吹滅,杜梅蘭莫名有些害怕,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而後一個黑影抱住了她。
“害怕了?”來人從後面擁着她,啃咬她的耳垂。
“怎麼會?就是太突然了!”杜梅蘭靠在明淵的身上回答他。
床上的李蕭和根本沒有睡着,聽着二人的對話,咬着牙強忍不發。
“好香啊……”
“你喜歡嗎?”
“還用問嗎?”明淵輕笑,瞥見床上的李蕭和後忽然頓住,“真的沒關系嗎?”
“管他作甚!”杜梅蘭轉身摟住明淵的脖頸,親了上去,“你說過,你今夜來就是為了替我出氣的。”
“我記得。”明淵不動聲色避開了杜梅蘭的唇,“但是這個不急,我們先走,晚點再回來對付他如何?”
杜梅蘭拗不過他,便依他了,可當二人要走出房間時,她猛然想到了風無遇,不由止住腳步,和他說明風無遇來杜府的目的,“我看他不是無名之輩,你确定打得過他嗎?”
“放心,清風鎮還沒人是我的對手。”
明淵的自信不是沒有緣故,抛開千年的修煉不提,靈族的内丹精元也足夠助他在清風鎮為所欲為。
然正如洛兮所想,萬事皆有變數,明淵怎麼也不會想到在今夜,他栽了一個大跟頭,這個跟頭讓他摔得粉身碎骨。
他剛領着杜梅蘭踏出房間,就聽得“砰”地一聲巨響,兩人被煙霧圍住,漆黑的杜府大院瞬間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