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圖紙拿給風無遇看,風無遇接了過來,他看了個大概,“這是杜府的地圖。”
“是啊!”衛嚴指着圖上畫圈的位置,“這個位置就是公子被困的地方,這上面還标注着讓我行動的時間,我怕被騙還特意埋伏在暗處觀察杜家的人以及杜府的路線,可觀察了一整日隻看到李蕭和在吩咐人做事,确信此圖無誤後才敢行動。”
“是她。”風無遇喃喃地道。
“誰啊?”衛嚴傻傻地問。
風無遇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沒什麼,走吧。”
兩人沿着衛嚴來時的路快步往出走,在接近出口時,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衛嚴見風無遇盯着地上躺着的小厮,緊忙道:“我來時就看到他了,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竟然在此處睡着了。”
哪能是睡着啊,衛嚴不知,風無遇卻心知肚明。
風無遇道:“你就算現在踢他一腳,他也不會醒。”
“為什麼?”衛嚴露出懵懂的眼神。
杜梅蘭跟着李蕭和走進拐角處的一間偏房,看到他在門外鬼鬼祟祟地左顧右盼,待李蕭和走了進去,杜梅蘭也跟了上去,在門外聽裡面的動靜。
忽而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女子的嗔笑,伴随着還有李蕭和的笑聲。
女子的聲音是那樣的熟悉,杜梅蘭攥緊拳頭。
她哪是被李蕭和收買,分明早就暗度陳倉了。
她發恨地咬牙,剛要推門而入,怒罵房間的狗男女,卻想到了白日裡洛兮在她手心留下的字,她忍了下去,攥緊拳頭繼續聽二人的對話。
李蕭和道:“這麼多年,她什麼德行,你可是親眼所見,你不是也想給她點顔色看看嗎?如今怎麼還可憐她呢?”
女子矯揉歎了一聲,“她畢竟是我主子,她雖無情,我總不能無義。”
杜梅蘭在外聽着,已是明白七八分,他們口中讨論的人,也隻能有她了。
“那姑爺究竟作何打算?”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難道姑爺真的信了那個阿語姑娘?你該不會是看人家長得漂亮……”
“說什麼呢!”李蕭和打斷了蓮兒的猜測,“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等解決了那對‘奸夫□□’,她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既然不信,為何還要和她說那些話,連那籠子的鑰匙都給了她,萬一她知道了真相和那風公子聯起手來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她不會知道真相的。”他斬釘截鐵道:“暗室外我早已安排人藏在暗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要知道欲取之,必先予之。”
“還是姑爺聰明。”
房内的李蕭和悶聲笑了數聲後,又道:“那個不知從何處來的風無遇自大地想要幫我,我就讓他幫到底!那賤人不遵三從四德,我就讓街坊四鄰,祠堂宗親親自來評理,讓她死在自己的手上。而他,作為那賤人的奸夫,也死得其所。”
聽到這裡,杜梅蘭渾身都在哆嗦着,緊咬着唇忍着不沖進去,令她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對話,才真正令她體會到什麼叫做如遭雷劈。
“采花賊、捉妖師……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原本那藥還需一個月才能起作用,現在可謂天助我也。”
“那老頭死前竟然還求我照顧他的女兒,我哪有閑情雅緻照顧那個賤人,倒不如送他一家三口歸西,互相照顧不假他人之手,豈不美哉哈哈哈哈哈。”
眼淚瞬間決堤,杜梅蘭的臉色蒼白如土,她緊捂着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腳步不自覺的向後退去,就這時遠處傳來了下人們的呼喊聲,“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裡頭的兩人聽到了這消息,震驚之餘急忙開門沖了出來。
在他們出來之前,杜梅蘭及時逃離了那裡,跑的途中她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那是她和洛兮約定的信号。
她尋着笛聲的方向跑去!
終于,她在一處空院見到了洛兮,心中頓時大喜跑了過去,可還沒走到洛兮跟前,一個看似溫和卻令她如墜冰窖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她定睛一看,李蕭和在洛兮身後的不遠處正帶着淺淺笑意向她走來,“娘子這是要去哪?天快黑了,娘子還是回去休息吧。”
他溫柔地朝着自己伸出手,看着那雙手,杜梅蘭總覺得那是一把剪刀,隻要觸上,她就會死,等待自己的将是無盡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