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陳銘禮點頭道:“此女品行敗壞雖令人不齒,但若不涉及命案,本官還無權押她。”
“也就是說抛開杜小姐傷害許公子的事不談,若能證明杜小姐并非是殺害其父親的真兇,杜小姐則無罪。”
“這……是這個道理。”
聽到陳銘禮的回答,洛兮轉而向一臉沉重的李蕭和道:“李公子,可認識此人啊?”洛兮手指向同她一起進來的小厮。
李蕭和道:“杜府的家丁,我自然認識。”
“此人有什麼問題嗎?”風無遇問。
洛兮掃了一眼那正垂着頭渾身哆嗦的小厮,拿出他沒來得及銷毀的汗巾,“杜小姐院子發出聲音時,我立馬趕了過來,不湊巧在路上看到這人從這間院子跑了出去,鬼鬼祟祟地準備将這東西銷毀。”
李蕭和的眼睛死死盯着洛兮手裡的汗巾。
“你叫什麼名字,為何要銷毀此物?”陳銘禮問那小厮。
那人偷瞄了李蕭和一眼,見李蕭和瞪着他,他迅速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小的……小的叫……李原。”
李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是姑爺讓小的去毀掉的,小的什麼也不知道啊。”
“哦?”陳銘禮擡眼看向李蕭和,“你作何解釋?”
李蕭和正要回答,許哲安卻在此刻開了口:“大人!此物不幹蕭和的事,是我!我明知杜梅蘭犯了滔天大罪,顧念舊情想要帶她逃離生天,擔心她不肯跟我走,便在上面灑了蒙汗藥,蕭和怕牽扯到我,所以讓人拿去銷毀。”
許哲安在衛嚴的攙扶下已經站起了身,他歉疚地對李蕭和道:“我知道你想周全所有人,可事已至此,我實在不想虧欠你。”
“許公子的意思是這上面沁了蒙汗藥?”洛兮問。
許哲安點頭:“是。”
“那就怪了。”洛兮把那汗巾湊到面前細細一嗅,納悶道:“我怎麼沒暈。”
衛嚴忍不住道:“你這當然沒反應,要深深捂住口鼻才行。”
“哦~”她像是恍然大悟,伸手示意:“那你來試試?”
“我?”衛嚴幹笑,打了退堂鼓。
“這有什麼好試的。”李蕭和面無表情道:“難不成要試試能不能将人迷暈嗎?”
“當然!”洛兮嚴肅道:“就是要試能否将人迷暈。”
許哲安疑惑道:“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洛兮道:“公子怕是不知情吧,這上面沁的藥可不是什麼蒙汗藥。”
李蕭和的拳頭暗自收緊。
陳銘禮詫異道:“那是?”
洛兮道:“此藥無色無味,單憑人的嗅覺無法辨認。”
此時陳銘禮派去請郎中的人已經回來了,郎中為許哲安看了傷勢之後,又是上藥又是包紮,所幸前頭早早為他止了血,他開幾服藥囑咐許哲安調養一段時間便可痊愈。
許哲安的傷沒有大礙後,衆人的注意力也就此轉移回來,陳銘禮有意讓郎中診下杜梅蘭,誰知郎中診不出杜梅蘭的脈象有任何異樣。
聽到這個結果,風無遇眉頭皺得更深了,因為這無異于宣告杜梅蘭主觀殺人并且無任何隐情,他不了解杜梅蘭的為人,或許她是能做出這樣事的人,可杜家這一整日發生的事,不僅離奇、複雜甚至離譜,他深知沒那麼簡單,若是輕易定了杜梅蘭的罪,怕是離真相更遠了。
思索之間,他對上了洛兮的視線,又是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他移開眼睛,思緒愈加亂了。
果然在郎中說完結果後,屋内鴉雀無聲仿佛都在等待着陳銘禮的發号施令,陳銘禮卻猶豫看向風無遇。
這小小的舉動被洛兮看在眼裡,這個風無遇不僅功夫不簡單,連身份也是不簡單。
李蕭和此前還以為他僅僅是陳銘禮派來抓賊的,還想要拖他下水,如今看來,就算沒有她在,李蕭和在風無遇這裡也得摔跟頭。
她搶在陳銘禮之前開口:“脈象正常也說明不了什麼,高明的殺人手法無非借刀殺人,高明的下毒手段自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覺。”
李蕭和陡然看向洛兮,呼吸有些不穩。
風無遇道:“你的意思是杜小姐她被人下了毒?”
洛兮道:“是。”
陳銘禮道:“如何證明?”
“那就煩勞風公子幫我這個忙了。”她看向風無遇,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