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閻不屑一笑,輕松地避開道:“鐘祁海我自然容不下她。江湖世風日下,小輩如此無禮。那我就替你師父好好教教你。”
語罷他以指為劍,竟然使出和許訚一樣的一招,隻是更快,力量更猛。
許訚全身一震,呆立原地,瞬時間又清醒起來,提劍格擋。
隻是無論他如何變化招式,蔡閻的下一招都仿佛等在後面,轉瞬間已經過了二十餘招。
許訚心下已經清明 — 蔡閻即便不是本派的徒弟,也和本派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許訚邊提劍格擋邊急道,“不知高人和本派聯系甚密,如有冒犯之處請多包涵,前輩隻是因為一時洩憤便殺後輩,隻怕有損前輩在江湖上的名聲。”他想提起自己的師父,面前這位前輩也許會看在師父的面子上高擡貴手。
可蔡閻卻突然暴怒,化指為拳揮舞出萬千光影, “我和你師父半點關系都沒有!”重拳直擊許訚胸口!
許訚看得真切,剛想側身躲避,卻突覺腹中絞痛,呼吸一滞 — 不好,毒發!
“師兄小心!”謝蘭升飛身撲過來。
一記重拳落在謝蘭升後背,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聲音,他吐出大口鮮血,委頓倒地。
惠定心頭一震,不知道為什麼,看着謝蘭升臉色慘白,心中卻浮現出另一張臉來 — 謝蘭升救許訚是因為師兄弟之情,那個鳳眼流輝的男子救自己,是為了什麼?
蔡閻見狀,忽然一怔,眼神複雜,背過身去,仰天長嘯,“這麼多年……你們還要躲我多久?”而後喃喃自語道,“原本是四人的情誼,為什麼獨獨把我排除在外?師兄嫌我武功不濟,師妹也不相信我麼……”
蘇和葛青心念一轉 — 難道這人是……
“蘭升!”
許訚大聲呼喊師弟的姓名,心急如焚,隻見鮮血汩汩流出,可他卻沒有随身攜帶本門傷藥。他隻能暫時将雙手按在謝蘭升的背後,源源不斷的内力輸入到他體内,希望能暫緩傷勢。
好在未傷及要害,以内力續,等到回到門派便可以讓師父治傷。師父佛手聖心,什麼千奇百怪的病都能醫好,師弟這傷自是不在話下。
“金創藥。”一隻手遞給他一個玉瓶,他未及細想,便接過玉瓶,下一瞬,腹部突然一陣刺痛冰涼,一截匕首刺穿了他的腹部!
他擡眸看到一個少年雙眼亮如妖魔 — 正是剛剛比試輸給他的崔執,自己關心則亂,竟然沒發現他不知何時從偏廳出來,悄悄行至自己身邊。
“終究是我赢了,是不是?”那少年笑道,猛地拔出匕首,鮮血灑了滿地。
許訚将内力彙集于掌心,平平向崔執心口疾拍去!崔執瞬間像斷線紙鸢飛出十丈,委頓倒地,不知是否尚有氣息。
蔡閻本隻是喃喃自語,突然一聲長嘯,長發在空中飄舞,狀若瘋狂。“到底是為什麼?”蔡閻又一次提起左拳,向阮可玉擊去!
蔡閻隻見一個人影閃過,速度之快,讓他都怔住一瞬。
“且慢!”惠定擋在阮可玉面前,人已站定,衣衫還在空中飛舞,眼神冷定。
蔡閻定睛看去,不禁哈哈大笑道:“惠定師父,出家人六根清淨,莫不是看這小妮子長得美,動了妄念?”
惠定道:“這位女施主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讓你殺她。”
蔡閻悠悠道:“哦?我觀戰你方才的比武。你悟性有餘,内力全無,要如何阻止我?”
惠定道:“你既也有師妹,難道不知道為人師兄,是絕不能眼看着師妹喪命于自己面前的。我不阻止你,自然也有别人阻止你。”
提起師妹,蔡閻眼神閃動,半晌苦笑道:“我師妹那般聰慧,絕不會讓自己身入險境。何況她的武學在我三人之上,又怎需要我們的保護?”
沈昙目光澄澈,淡淡道::“心中挂念之人,無論多麼強大,總是忍不住想要保護她的。”
蔡閻目光變得柔軟,轉瞬重又變狠戾:“我為他們擔心,他們卻從未替我考慮!小僧人,念在你我有緣,你若能受我三拳不死,我便放過這些人。”
“咳……咳咳”許訚試圖阻止,“不要……你不是他的對手。 ”他不忍見頗有天賦的僧袍少年斃命眼前,隻是謝蘭升傷重,自己須維持雙手在他身後為他輸送内力。
他與兩人都交過手。小僧人如果看得出蔡閻的拳路,堪堪躲避一式尚有可能,但如果是三式……則絕無可能。
蘇和葛青冷冷開口道:“夠了,你在我大漠境内,居然敢如此放肆。”
蔡閻冷笑道:“你若是剛剛服下這毒霧的解藥,或可與我一戰,可如今……你現在應該腹痛如絞,呼吸不暢,隻是在勉力支撐吧。”他的眼神冰冷,“等我料理了這幫人,我再好好和你過招。”
蘇和葛青一時語塞。
蔡閻閉上雙眼,蓦地睜開之時,将内力彙聚于右拳,向惠定面門猛攻三拳。
惠定急退三丈,仰面折腰,躲過兩拳,第三拳則直襲向她心口!
隻見惠定步伐輕靈,如回風流雪,頃刻之間第三拳也打在空中。
蔡閻不禁贊歎道,“好身法,好悟性……可惜了!”
隻見他身法轉瞬即變,上個拳招還未使老,足尖輕踏地面,飛鳥般淩于空中!
惠定全身都籠罩在蔡閻的拳風之下,已是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