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倒是自告奮勇想當伴郎,但我卻嫌棄他離過婚,叫他别摻和。反正伴郎實在找不到,還可以抓許知非來頂包。伴娘才是當務之急。鑒于身在小城又與唐雅要好的女性同學或者朋友均皆已婚。于是,我想到了回小城過中秋的梁緣,遂電話邀請她來做唐雅的伴娘。
電話接通時,田甜和梁辰剛好在她身邊。
因而,出乎預料的,田甜成了伴娘,梁辰成了伴郎。
大學幾年接觸,我早知田甜古靈精怪,性格成迷,時而柔弱嬌憨,時而野蠻霸道。今朝重逢,她展露的是霸道一面:“結婚都不通知我,學長是真不拿我當朋友呀?我不就追過你幾天嘛,至于怕我怕成這樣?非要我跟我絕交?”
她可真是啥都敢說,也不怕身旁的梁辰吃味。
我從來拿她沒轍。恰如她當初說喜歡我時我不敢當真般,惟有連聲道歉:“抱歉,抱歉,真不是故意不邀你們。是我倆婚禮原本沒打算大辦,所以同學朋友幾乎都沒邀請,不信等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挑眉:“好,待會兒我仔細瞧瞧。我要是在現場發現有你一個大學同學,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呵,她這話聽着好生耳熟。
——04——
唐蘇兩家結親,最開心的要屬爺爺。
破天荒的,蘇老爺子今天頗為和藹可親,既沒吹胡子瞪眼,也沒怼天怼地。候場時,他待誰都笑呵呵的,見誰都三個字:“好,好,好。”
敬茶禮。
唐雅的第一杯茶,自然該敬他。
當唐雅喊出“爺爺”兩個字的時候,老家夥竟然熱淚滾滾,怎麼擦也止不住。雖然知道他是因為開心才如此,但我卻很奇特的,有生以來頭一次看得了爺爺的蒼老。
不知不覺間,居然也濕了眼眶。
從前,聽說有新郎新娘在婚禮上流淚,我還感覺奇怪,婚禮分明是開心的事,為何要哭?
輪到自己才發現,原來婚禮就是會令人熱淚盈眶的場合。
敬茶禮後,主持人請爺爺講話,我忙上前扶他。
爺爺顫顫巍巍站到我倆中間,一手握住唐雅的手,一手握住我的手,說:“都是好孩子,爺爺沒什麼太多囑咐的,就說兩句。第一句,你倆打小一塊兒長大,一路走過來,能到今天,到結婚,爺爺替你們感到高興,爺爺祝福你們。第二句,往後在一起,要好好過日子,如果非得吵架,小雅,你還跟小時候一樣,該怎麼教訓他還怎麼教訓他,小猢狲要是敢不聽,你來告訴爺爺,爺爺給你撐腰。”
到底還是那個老倔頭兒,說話半點不帶向着我的。
——05——
婚禮兵荒馬亂,唐雅和我都沒顧上好好招待專程趕來參加婚禮的親朋。因此婚禮臨結束前,唐雅提議大家再一起過個中秋,好好聚聚。女神一呼百應,衆年輕人紛紛叫好。老輩兒們也識趣,齊齊表示:你們小輩兒接着熱鬧吧,我們累了,要回家休息。
因而,我和我的兩位伴郎還有唐風主動擔起了送客的職責。
日照西斜,金黃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到了宴會廳門前,送别最後一波賓客後,我們四個登上了前往酒店頂樓蜜月套房的電梯。因為唐雅和我沒有度蜜月的打算,所以老媽特地早早交代蘇分,叫她給我們留出了酒店裡最好的一套蜜月套房,說是叫我倆回北京前小住兩日,權當是掩耳盜鈴的假裝蜜月。
而唐雅提議的中秋聚會,地點便定在了頂樓的這套蜜月套房裡。
一踏出電梯,遠遠即可聽到套房裡觥籌交錯,一片歡聲笑語。這群沒義氣的家夥,居然不等我們就先熱鬧起來了?
在場主要是蘇唐兩家的小輩,以及唐雅和我的好友。
大哥蘇時,大嫂許子夏和他們的兒子蘇淩駿,小家夥今年三歲半,虎頭虎腦煞是可愛。大姐蘇分和兒子錢叕,錢叕小名又又,據說此子抓周,抓到百元大鈔,将來前途遠大。準二嫂柳鴻薇和她的親妹子柳欣瑤,兩人都是相貌出挑、衣着時尚的北京土著,隻是小姑娘同李樂一般大,今年才讀大二。
唐柔形單影隻,悠然自得,至今仍跟家裡叫嚣這輩子要自己過,誰都拿她沒轍。唐雨和顧薪已領證兩年多,卻尚未舉辦婚禮,傳聞是因顧薪沉迷科研不能自拔,好在兩人恩愛非常,小雨滿眼星星依舊隻為“權叔”一人閃亮。
田甜和梁緣這對未來姑嫂,單看樣貌,都屬于乖巧甜美的類型,手拉手坐在一起,宛如親姐妹般,嘻嘻哈哈鬧個不停。窩在牆角的李樂,眼光時不時往她倆那兒瞟,是在偷瞥田甜呢?還是梁緣?應當,是梁緣吧。
許知非西裝革履,人模狗樣,光是端杯紅酒站在窗邊,就已然帥出了天際。幸好今天有梁辰救急,否則若真請他來做伴郎……與他并排而立?老天保佑,那場面我真實想都不願想。說實話,即便到現在我也未想明白,将我同他擺到一塊兒,唐雅究竟為何選擇了我,而不是他。
畢竟,同他比起來,我着實是相形見绌。
真的很難想象,這世上居然會存在這樣一個男人,不僅人長得帥,性格好,有本事,而且還巨有錢。關鍵這男人居然是我的情敵。天知道,因為他的存在,我究竟有多慌張?最令我寝食難安的是,我總覺得,他對唐雅賊心未死。
否則,他為何單身至今?
依他的條件,唐雅留學的這五年,他便是跑到天上去拐個仙女回來成親,孩子也該學會打醬油了吧?
總之,對此人,我必得嚴加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