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眼疾手快,腕間的束魂已經飛出,在僅剩半臂的距離時,将其絞殺。
“呦,這法器不錯啊。”蒼樾看着擋在自己身前與魅尤相抗的白衣女子,語氣調侃地說道。
“師祖,魅尤竟然是您的親弟弟?那您知道他的弱點嗎?為何不上去拿下他?”
蒼樾低頭,掃了一眼少年滿是期待的臉,随即明了。
大概是聽多了鶴雲山諸人對他的評價,便也好奇他究竟是何實力。
那玄野還是猜錯了,他就是那樣的人。
蒼樾笑而不語,玄野轉了轉眼珠子,又問道:“那師祖您為何會和魅尤一起被鎮壓在這裡?那個女人說,布下這個陣的是太師祖。”
“哦?” 蒼樾挑了挑眉,眼底翻起一陣波瀾。
玄野又道:“那個女人會同喚術,可她又是道門之人,我看啊,就是一個背叛師門的……”
玄野話音未落,便被一陣威壓之力打斷了。
魅尤的黑氣幻化成一隻利爪,抓傷了雲青。白衣被抓破了幾道,血肉外翻,傷口之處還泛着絲絲黑氣。
魅尤的黑氣乃天下幽怨所化,被他所傷,傷口便會沾染上怨氣,若不能及時處理,那怨氣便猶如劇毒進入體内,受傷的人便會被占領理智後暴斃而亡。
雲青兩袖空空,之前撿了把桃木劍還能為她所用,如今桃木劍不知所蹤,她先前的行囊在到揚州前也被偷了,現在隻剩下腕間束魂,實在難敵。
此時的魅尤猶如失去了理智,他雙眼通紅,周遭陰風陣陣,黑氣幻化成一支支利劍,直沖他們三人而來。
雲青迅速擡手,結印,在她面前立刻出現一道紅光,将所有箭矢打散,黑氣被山口吹來的熱風吹散。
“束魂!”雲青再次祭出束魂,一手的食指和中指并起立于胸前,念了一道符咒,随即束魂迅速飛出袖間,盤旋于上空。
那紅繩像是無窮無盡地長,在空中一圈一圈盤旋起來,雲青一聲令下,束魂便将魅尤套入其中。
雲青捏住紅繩,往後拽緊,魅尤便被勒得痛苦不堪,仰天哀嚎。
魅尤的黑氣克束魂,一層又一層的紅繩被其灼燒,雲青的臉色也随之變得蒼白。
“她是不是撐不住了?師祖,我需要去幫她。”玄野皺着眉,有些于心不忍。
雖然她可能是個背叛道門的邪修,可這一路走來,她都先一步替他替他們兄妹攔下了危險,當時在梧城還為他療傷。眼下他們面對麻煩,他不能讓她一個人扛下一切。
蒼樾也注意到了她逐漸蒼白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影,他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搭在玄野肩上的手又用了幾分力,站直身體。
“卻霜!”
玄野的目光緊盯着前方狀況,眼見那紅繩就要燃盡,卻聽身旁的人突然開口,還未回頭去看,就見天邊一道星光劃過,一柄裹着流火的金光劍飛來。
長劍刺穿魅尤胸口,流火瞬間點燃他的黑氣,一陣噼裡啪啦聲響,魅尤倒地,痛苦地翻滾着,想要将身上的火撲滅,奈何他黑氣越多,流火越盛。
“伶舟徵!為何是你!為何是你!”
“徒孫,伶舟徵是誰?”蒼樾平靜地看着被火灼燒的魅尤,聽見他慘烈的哀嚎聲,拍了下玄野的肩膀,笑着問道。
玄野一愣,搖着頭說他也不知道。
那柄長劍帶來的流火隻能燒去魅尤的黑氣,并不會燒傷他,然而魅尤卻覺得有一股力想要将他的皮剝下,渾身上下劇烈的疼痛令他意識有些混沌,他的一雙眼卻死死盯着蒼樾,源源不斷的怨氣從他身上散出。
束魂早已回到雲青腕間,她撐不住搖晃的身子,單膝跪倒在地。
雲青換了個姿勢,盤腿坐于地,緩了許久才覺得腦中的眩暈停了。
她端正身子,再次立起手,雙指并攏,另一手的拇指抵在中指第二指節,托在右手的手腕下。
雲青皮膚白皙,手指細長,這個手勢她做來十分優美,蒼樾見了不禁微眯了眯眼。
雲青閉上眼,念起了經文。
那柄不知從何而來又不知為何帶着流火的劍雖刺傷了魅尤,流火也灼燒掉了魅尤的黑氣,但那黑氣是魅尤從世間衆人身上取得的怨氣煉化而成的,而他自身的怨氣還在他體内。
若要将魅尤徹底消滅,便一定要先保證他的怨氣盡數散了。
在凄厲的慘叫聲中,魅尤的怨氣如同抽筋扒皮般被剝去,烈火無窮無盡地燒,直到他化為一顆黑珠,漂浮在空中被一縷金絲纏繞着,送至蒼樾眼前。
蒼樾将黑珠收入掌中,随即轉頭看向雲青,隻見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煙灰。
“他執念過重,已無法超度入輪回,我隻能将他魂體煉為鎖魂珠,永生永世拘于其中。”雲青微仰着臉,臉上神色淡漠,聲音清清冷冷。
蒼樾握緊了黑珠,那珠子在他手心閃爍兩下,冒着一點微弱的光。
他剛将目光從珠子上收回,卻見眼前的一抹白色忽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