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廁所洗好手,白歲甯走出洗手間,發現褚執等在那裡,連一步也沒有移動。
“呼,走吧,我們回去吧。”
她一臉輕松地對他說,然後拿出手機,準備給大家發信息。
“沒,沒電了,天呐,我忘記充電了嗎?”
看到那百分之一的電量,她仍不放棄,眼疾手快地點開微信,急急忙忙地準備輸入“我回酒店了”。
可是剛打出一個字,手機就黑屏了。
“你帶手機了嗎?我們跟大家說一聲吧,阿雪看上去挺擔心我的。”
她絕望地放下手機,眼巴巴地看着褚執。
褚執搖搖頭,他不喜歡用手機。
“有時候真佩服你啊,我不把手機揣在兜裡都不安心的。”
白歲甯早有預感,歎了口氣,說。
“他們不要緊的。”
他對她說。
“咱還是趕快回去吧。”
她仰視懸挂在天邊的明月,感覺冷風往衣領裡鑽,之前被蚊蟲叮咬的地方也搔癢起來。
“你不是想去看夜景嗎?現在就去吧。”
他語出驚人。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邀請,白歲甯一下子語塞,瞳孔放大了。
“我們兩個去看嗎?不是,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想去看夜景,聽說酒店觀景台是個好地方……”
她又語無倫次了。
“三天前,你跟我說過。”
他的語氣很平淡,表情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哈哈,你都記着呢,謝謝你,那咱走吧。”
白歲甯感覺自己的面頰在發燙,她一邊用冰涼的手捂自己的臉,一邊想着去觀景台給裴雪重打個電話。
“我會記得你的每一件事。”
他今天實在是太反常了,頻頻給她暴擊,可他的表情又那樣冷靜,仿佛是在告訴她不要多想。
“那我小時候出醜的事你不會全都記得吧,這種事情趕快忘掉啦。”
她立馬用言語掩飾自己的心情,但又止不住地偷偷往他那裡瞄,想弄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記得。”
他認真地回憶了一番,說。
白歲甯覺得心口有什麼東西碎掉了,現在的她隻想跪倒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不過我并不覺得那是什麼醜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成長的體現……能見證你的人生,我很幸福。”
他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可是她還是聽清楚了。
此刻她隻感覺剛剛被打碎的心又被強力膠給粘回來了,并且變得比以往更加強壯,砰砰跳個不停,像是要躍出她的胸口。
表白吧,這是表白吧,他這是在向她表白吧,她沒理解錯吧?
哪個普通男同學會對她說見證她的人生,他很幸福這種話啊。
那她,她也要勇敢一點。
“那……”
還沒等她開口,忽然看到他皺起眉頭,聽到他說:“不過,把摔炮扔進廁所這種事别再做了。”
“這,這是小學一年級的事啦,這種事情快點忘掉啊,啊啊啊!”
她捂着臉,心跳得更快了,早就準備好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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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你在看什麼啊?”
聽到這個聲音,奚徹突然覺得腳下的路上長出了很多尖刺,紮得他連路也走不穩了。
“看看有沒有花。”
他覺得自己的腦力不足以支撐自己編織一個毫無破綻的謊言,索性如實回答。
他找花并非為了自己,而是因為他擔心白歲甯的安全。
和那女人一路走來,他因為過度緊張而回憶起了更多的細節——白歲甯死亡的細節。
據說,她是為了摘一朵特别漂亮的藍色花朵,這花朵長在樹頂,花瓣像琉璃一般,在夜晚會發出極美的光。
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花,但他竭力在找了。
“找花?學長要花幹什麼?”
林疏月好奇地問,随後看向身旁的學長,發現學長果不其然瑟縮了一下。
奚徹學長還真有意思,像個鹌鹑一樣,戳一戳就開始發抖。
她完全沒發覺此時自己的嘴邊已經挂上了邪惡的微笑,還以為自己滿臉天真地看着他。
“觀賞。你知道那種花嗎?花瓣像琉璃……”
學長伸出手指,開始數這種花的特點。
“難道是,冰晶·戀蝶·琉璃·殇?”
此言一出,她忽然覺得自己沒救了。
為什麼她能說出這樣摸不着頭腦的話,好中二啊,以前的她是這樣的嗎?
她忍不住看向他,發現他的腦袋雖有外套遮擋,但她依然能感受到他的臉在發燙。
難道是因為學長,是學長讓她覺醒了什麼奇怪的屬性嗎?
她不得不承認,學長茫然又無措的樣子讓她很愉悅,甚至想說出一些更大膽的話讓學長更加無措。
“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