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程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随後冷漠地微一點頭,連個字都懶得說。
原來是轉移目标,可眼光真的太差,追求他不成,轉而和一個出身低下的平民勾勾搭搭。
甚至讓蔺程感覺到一種連帶的侮辱。
而處置上不得台面的情人,向來是配偶的義務。
他琥珀色的眼睛閃動了一下。
*
舞會講究着裝禮儀,祝聲不太欣賞原主的穿衣風格,再加上衛無風除了校服沒有任何能上台面的衣服,他就想着定兩套新的。
店是祝聲當時用着老式電腦在官網上看好的。他直接打電話過去,對面卻在得知他身份後大驚失色,誠惶誠恐,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冒充貴族的詐騙犯。
通過系統補課,祝聲才知道這裡的常識是貴族不會輕易跟普通商人、工匠聯系,這些應該是仆人的活,貴族做屬于自降身價。
他是穿越回十八世紀嗎?
祝聲在手機的通訊錄裡翻到了諸如管家、花匠、司機之類的備注,琢磨着給管家發了條短信。
沒多久,管家就給他打電話回來,語氣憂愁又無奈,詳細問明白祝聲的需求後,表示都交給他來處理。
大概他和原主頗有情分,管家也沒多問另一套尺碼不同的衣服是給誰的,反而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這種小事,少爺下回提前通知我就好,哪能讓您親自去詢問?其實我也想這兩天跟您彙報,今年夏天,三少爺他……他也要去維第斯避暑消夏,家主和夫人都同意了……”
說到後面,聲音越發的輕,似乎是擔心祝聲怒而翻臉。
祝聲沒聽出什麼不對,也不在意,随口應了,猜測估計是原主的習慣,每年夏天還要去哪裡過暑假。
這大概就是嬌慣的貴族習氣。
管家沒想到他這麼一口答應,愣了愣,不太能摸準大少爺的心思,還是接上:“好的,少爺,我會親自安排。”
那電話一打完,祝聲就忘到腦後了。
今天那幾套新做的衣服都送了過來,送貨的店員按理來說應該跟着看衣服上身的效果。但祝聲不想費事給他們批出入證,所以就一律交給衛無風。
“你先換。”走進辦公室後,祝聲懶散地坐在外間沙發,揮手讓衛無風進去,“我看看合不合适。”
衛無風直到這時才知道他也有一身,遲疑地把盒子放下:“我嗎?”
祝聲唔了一聲:“我讓他們給你的盒子做了标記,你看一下。”
衛無風神情複雜,滿臉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的糾結,抱着盒子低頭進去了。
祝聲一邊挂念蔺程的事,一邊跟系統說:“這個店叫什麼?如果叫美什麼邦威就太符合了。”
系統666并不能理解他的低級幽默,提醒他:“生日會是重要劇情點之一,請務必保證劇情的偏移度提高。”
祝聲敷衍兩句,内間的門就打開了。走出來的衛無風手腳難得有些不協調,尴尬地扯着袖口,迎上祝聲饒有興味的目光後,趕緊又拽了拽衣角。
以前祝聲在外面玩時是出手大方,送朋友或送合眼緣的萍水相逢的點頭之交禮物,都很舍得花錢。
再加上他其實也有點輕浮的花花公子作風,送身邊年輕男女衣服珠寶,邊欣賞邊享受感謝,也算是獲得情緒價值的一個手段。如今衛無風一個窮小子,好歹也被他裝扮一新,祝聲消失許久的情緒價值又回來了。
“還可以啊。”
祝聲打量他,走近過去,順帶拍掉衛無風無處安放的手,“别擋着,這樣不是挺好看的?”
畢竟已經到了六月,天氣逐漸暖和起來了。這次做的幾身衣服都選擇輕薄舒适的布料,樣式講究但不複雜,對于不到二十歲,還帶着點少年氣的年輕人來說正合适。
衛無風喉嚨幹澀,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艱難擠出一句:“我不能收學長的衣服,這太貴重了。”
他的尺碼,祝聲是直接從體檢表上看到的,直接拿過去給了管家。現在看明盛的體檢确實準确,衛無風穿上并沒有哪裡不合身。
祝聲心情愉悅,對衛無風也更和顔悅色,直接拉了他一把,推到鏡子前:“你喜歡嗎?我覺得挺好看的,生日會的時候就穿這個吧,不然跟着我做事,還隻能穿校服,也太可憐了。”
話裡話外,隐約的意思,似乎默認衛無風是他的人了。
衛無風掙紮一會,還是說:“學長,我不是跟着你做事。”
鏡子裡映照出兩個人,衛無風黑發黑眼,表情不自然地被套在跟他氣質格格不入的精緻正裝裡,一眼就能看出是拙劣混入上流社會的底層人。
相反,手無所謂地搭在他肩膀上的祝聲,柔順發梢被燈光照得銀光閃閃,哪怕隻穿着校服,都從骨子裡透出一種悠閑的貴氣。
衛無風很不喜歡看到這種場景,就像他在祝聲面前擡不起頭似的。他别開眼,祝聲卻意外沒生氣,就像對鬧脾氣的小孩一樣笑道:“好吧,是合作夥伴。對了,不是還有雙鞋嗎?”
他把鞋盒拿出來,讓衛無風換上。衛無風當然看到了,可是莫名不想換,可能是心裡奇怪的别扭,他總覺得這是在承認一種羞辱。
羞辱不羞辱的,不等衛無風再多想,祝聲又靠近他,話語近在耳側:“你的水平,到時候估計至少要踩三個人。不管怎麼說,換雙新鞋子踩,最起碼好看一點。”
衛無風頓時一擡頭對上他的眼睛,什麼羞辱也忘了,臉上一陣發熱。
踩腳又怎麼了?祝聲和他跳舞的時候,被他帶歪了,也踩過他不知道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