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付榕手緊了緊，“我就是……太興奮了。”

音樂一變，祝聲突然松開手，舞池陷入短暫的混亂。

換舞伴講究的是自由選擇，能夠一個接一個換舞伴，更是魅力的側面體現。有些人選擇和最初的舞伴繼續跳第二支，有些人卻已經向看好的目标出手了。

蔺程作為今晚的主角，隻跳了開場舞，之後就放開他那位美麗舞伴的手，徑直走到旁邊倒了杯香槟。

至于祝聲，在他放開付榕後，周圍蠢蠢欲動的幾個人就不約而同向他靠近——

但在他們之前，有人橫插一步，躬身接過祝聲的右手。

許慎刻意跳過開場舞，等在場外，懶得管那個被他随便帶進來的平民生。等到準确時間入場，牽起祝聲的手。

他手上力氣太大，祝聲被他扯了一下才站穩，差點撞到許慎身上。

許慎露出點搞砸事的懊惱神色，祝聲扶着他的肩膀站穩，向後看，正好看到時清深藍的頭發。

時清的舞伴不是衛無風，而是之前和祝聲搭讪的粉裙少女。兩人言笑晏晏，似乎很合得來。

“哥……”

“沒事。”祝聲安撫他，“你看見衛無風了沒？”

許慎厭惡地皺了下眉，嘟囔道：“他？我沒在意。”

“時清沒有帶他？”

第一支舞的時候，時清應該就在另一側，祝聲沒看見，還以為衛無風和他在一起。

“時清一直和那位女生跳。”許慎倒是看見了，不太情願地回答，“衛無風我沒見到。”

祝聲不由得緊張，但第二支舞已經開始，他暫且離不開，隻好邊跳邊觀察周圍，确定衛無風不在。

付榕在離開他後，沒有收到别人的邀請，急匆匆離開舞池，站在角落裡狂喝水。

看上去沒有哪裡不對勁，整個生日會目前為止進展順利，氛圍和樂融融。

系統也沒有任何提示，死了一樣安靜。

是他想多了？

其實時清沒有讓衛無風進舞池是正确的選擇，祝聲都不清楚男主自帶的拉仇恨能力有多高，這類場合還是盡量減少存在感的好。

樂聲變得更為舒緩。許慎很懂事，雖然頂着這麼一個高大的身材，卻主動跳女步，别扭地跟着生疏轉圈。

祝聲被他逗得微微笑了下，靠近說：“換一下吧。這樣太不方便了。”

許慎臉莫名發紅，結結巴巴地問：“換、換嗎？哦，我是說……那個……”

祝聲帶着他，男女步瞬間調轉。

許慎的手臂立刻摟在他腰後，距離對于女生來說是有點冒犯，不過祝聲看他滿臉通紅的無措樣子，也就沒當回事。

襯衫柔滑細膩的料子下面是瘦窄的腰，能摸到一層薄而韌的肌肉，透出身體的暖意。伴随着舞步，祝聲偶爾後仰時，後腰幾乎貼進許慎手心裡，好像他整個人都靠這隻手捧起來。

“别貼這麼近。”祝聲忽然在他胸前擋了一下，“你也不嫌熱。”他語氣裡含着笑，卻又帶了點提醒的意味。

許慎如夢初醒，退到禮貌的距離，不知說什麼，後背在冷氣足夠的大廳裡出了層汗。

是他僭越了。

可祝聲好像沒有生氣，是存在默許的可能性嗎？

許慎技術純熟，即使走神心慌，也不會踩到祝聲。節奏由急轉慢，祝聲在舞池裡看了一圈，沒看見衛無風的影子。

他借口要喝水休息，趁換曲的間隙松開許慎，靈活躲開周圍急不可待送上來的“獵物”們，遊魚似的從人群中鑽了出去。

舞池外空氣清新很多，香水味淡去。祝聲解開一枚扣子，端起一杯冰水。

有做服務生打扮的平民生主動接近，想給他倒酒。他反手蓋住杯口，客氣地拒絕。

“學長。”學生沒有輕易放棄，他才一年級，臉還有些稚嫩，眼神卻很大膽，帶着明晃晃的引誘和暗示，“這瓶酒很甜的，搭配冰塊後是夏夜的最佳選擇，真的不嘗嘗嗎？”

祝聲的目光從他的臉看到他手中的酒瓶，對視後一年級生紅潤的唇彎出一個笑弧，然而迎接他的依舊是拒絕。

看着這位少年不忿離開的背影，祝聲直接走出了大廳。

有些不愛跳舞的人早早躲了出來，在夜幕和輕紗般的燈幕下聚在一起，享受露天晚宴。

祝聲站在台階上，背着光，冷靜清明的視線一掃而過。

他沒看見衛無風，也沒看見付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