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擡了擡唇角。
學生都搖頭笑了:“不會不會。”
餘光,祁衍感覺有閃光燈晃了他一下。
他蹙眉擡眼:“幹嘛呢,偷拍就偷拍,還開閃光燈。”
“嘻嘻。”女生笑了笑:“這麼帥的班主任,還一次有倆,我可要曬一曬。”
“不行,我也要拍!”陳宇然欸了聲:“咱是不是還沒大合照啊?國慶吃飯忘拍了,今兒補上呗。”
顧沁是班長,起來組織:“好!正好高三還沒拍過合照,算是高三第一張!”
“拍拍拍!”曹晨拍桌子說。
學生也都嚷着要拍。
祁衍見學生興緻高漲,自己也高興,扯了下燕習袖子說:“拍一個呗燕老師。”
燕習輕挑眉,學生都在等着他回答。
“好。”燕習擡了擡唇角說。
學生時期,枯燥乏味的學習裡,什麼都能勾起興奮的勁兒,尤其是這種合照留影的環節這,照片在以後,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回憶物件。
學生聚上了講台,祁衍之前給學生排過專門的拍照站位,學生很快就站好了,都在整理着頭發。
祁衍順手拉起燕習的手腕,扯着他去了後排。
燕習愣了一秒,然後蹙起了眉。
祁衍轉頭看見燕習的表情,才發覺自己還拉着他手腕,他趕快放下,陪笑了幾聲:“抓順手了。”
下一秒,祁衍感覺腦門傳來一片冰涼,他下意識縮了下。
燕習手頓了下,收回手,蹙眉很認真說:“祁衍,你在發燒。”
“欸,别讓學生聽見。”祁衍壓低聲說:“我喝藥了,沒事兒。”
燕習還是蹙眉。
學生讓祁衍摘了口罩,祁衍這時候才想起自己的小醜鼻,他猶豫了會兒,還是摘了,畢竟要拍照,戴口罩沒必要。
一摘口罩,還是曹晨先發現的。
“嚯,祁哥你這鼻子可憐的。”
學生都朝後看。
祁衍很大方笑了笑:“也算是特别的回憶吧,帥氣的新班主任,和重感冒的前任。”
祁衍頓了一秒,察覺到話裡意思不對,但學生都沒覺得什麼。
祁衍心裡發虛,在燕習耳邊填補了句:“前任班主任。”
燕習從剛才起表情就不太好。
“燕老師,你不想和我們六班第一張照片冷着臉吧?”祁衍肩膀碰了他一下說。
燕習沒出聲。
學生在那裡架好手機準備拍照了。
祁衍突然出現在燕習眼前,他下意識蹙眉往後躲了下。
“看我鼻子。”祁衍努了下鼻子:“像不像小醜鼻。”
燕習看着他,沉默兩秒,嘴角抽搐了下說:“無聊。”
祁衍眯眼笑了,站好,很順手把手放在了燕習肩膀。
雖說燕習比祁衍高,但是祁衍這樣松散站着,手架在燕習肩膀上也絲毫沒有違和感。
鏡頭裡,祁衍手架燕習肩膀,燕習傾斜了點身子,像是讓搭肩的人姿勢更舒服一點。
“燕老師,比個六。”學生轉頭和燕習說。
“這是我們六班的傳統。”祁衍晃了晃手裡的六。
燕習掃過學生,表情有些不自然。
祁衍勾着唇角,正看好戲,燕習這人一看就是那種冷冰冰帶點兒裝的理工男,拍照這種東西,從小到大估計一雙手的能數清,姿勢估計就是大同小異往那裡一杵。
當燕習手略顯僵硬在身前比出個“六”的時候,祁衍沒繃住,笑了聲,但好在被學生的喧嚷聲蓋過去了。
拍完照,祁衍手從燕習身上拿下來,突然在耳邊聽見燕習聲音微揚問了句:“很好笑?”
聽着頗有點兒威脅的口吻。
祁衍繃了下嘴角,趕快搖了搖頭。
燕習這才收回了視線。
燕習說自己晚上看自習,讓祁衍回去休息,祁衍也沒和他客氣,直接就回去了。
祁衍這重感冒來的挺奇怪,發燒也奇怪,一會兒一陣,祁衍一個人,懶得去醫院折騰,就打算吃了退燒藥,悶着被子睡一覺。
睡覺之前,他感覺燒退了點兒,結果沒想到過了會兒,又燒了起來。
祁衍是在十點多時候,收到了燕習的消息。
【燕習:已下自習,學生已回宿舍。】
祁衍燒的頭昏腦漲,給燕習回複了個“OK”
他剛發過去,手機屏幕都沒熄滅,一閉眼就感覺要再燒暈過去,祁衍潛意識裡覺得不對勁兒,打電話打算叫人來帶他去醫院。
他摸過手機,視線模糊,看見手機上閃爍着個人名,還沒等看清,已經下意識接了電話。
祁衍有點兒燒懵了,還沒等對面說話,他先開了口。
“我得去醫院。”
電話那邊沉默着,祁衍手機蓋在耳邊,聽見了腳步聲,關門聲,還有跑步時候急促的呼吸聲,聲音低沉在他耳邊喘着。
祁衍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你家在哪?”電話那邊的人呼吸有點兒不穩,祁衍都沒聽出來是誰。
祁衍模糊報了個名字,他燒得昏昏沉沉,聽見電話那邊的人讓他别挂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