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煜還想再去敲門,青浣将他攔下,拉着他快步離開這裡。
謝府門縫裡透出一股黑氣。
隔了兩條街的天福客棧之中人聲鼎沸,青浣讓崔煜付錢點了一桌席面。
二人邊吃,邊聽隔壁桌侃天侃地。
“我親眼看到的,十日前有狐妖出沒謝府,就站在那屋脊之上拜月,沒過幾日謝府就死了人。”
另一人飲了口酒:“那你前幾日怎麼不說?”
“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惹得同伴哄堂大笑。
青浣卻将此話放在了心上,對着崔煜說道:“你今夜先待在此處,我去探查一番。”
那人的話崔煜也聽到了,他眉頭緊鎖不同意青浣的計劃:“不可,你獨自一人太過危險。”
更危險的事情青浣也遇到過了,但怕崔煜擔心,輕聲說道:“不怕,你忘記了,我是神仙,不管那話是真是假,小小狐妖還奈何不了我,況且這附近肯定有紫極閣的修士。”
崔煜眼中還是帶着擔憂,青浣拍了拍他:“我晚些時間前來尋你,這個拿着,注意行蹤。”
玉笛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崔煜手中,而青浣也同那日一樣,隐入人海,眨眼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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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浣不能使用靈力,隻能小心翼翼的躲在謝府外的暗巷中,拜容危所賜,她往生玉中的真身已經長出了根莖,青浣小心翼翼地用根莖探入謝府。
這種力量與普通草木紮根一樣,定不會惹得紫極閣異動。
竹莖剛探到謝府範圍内,就被一道力量阻隔。
青浣雙眉緊蹙,收回探出的根莖,連這樣都進不去,謝府之中果真有異。
青浣拿出令牌,思慮着要不要找容危幫忙,盯了片刻又将令牌收起,容危留着她是因為星辰晷和這絲神力,暫時不能讓他知曉真相。
那隻能用另一方法了。
她撿了一顆石頭朝謝府内扔去,石頭越過的瞬間便不見蹤影,連絲聲響也無。
這府中到底發生了何事?她攀上牆頭,想要直接躍進去。
“你在做什麼?”一道聲音自青浣身後傳來,夾着寒冰,撞得青浣心頭一震,手頭一松就要從牆頭掉下來,一股力量在背後接住了她。
飄然落地,就看家容危站在巷頭,凝視着她,眼神平靜而深邃。
“如此不安分,是想再被抓一次嗎?你大可直接告訴我,我會滿足你。”
比起容危的訓斥,青浣更尴尬于翻牆不成反被捉,她扶額,想要遮擋住容危的目光,卻突然福至心靈。
容危來了,若跟着他,出入這小小的謝府豈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此,她臉一變,露出了稍顯谄媚的笑容:“聖子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此處?”
“有事!”
容危邊說着邊越到她前頭,朝着謝府大門的方向而去。
青浣拍了拍胸脯連忙跟上,還好還好,沒上來就問星辰晷。
容危是獨身前來,青浣發現他做事不喜人跟随,抓她是獨身一人,放她時也是,此時也是。
大掌推開府門,二人跨門而進。
灰塵靜止一刻,又随着大門關閉而落。
青浣跨進來之後就感受了一股死寂,天光瞬間消失,變成了一輪紅月高挂天穹,整個院落濕漉漉的,像是剛下過雨。
謝府内中空無一人,處處透着詭異。
穿過遊廊,青浣看見了這裡唯一的活物,一隻狐狸盤卧在屋脊之上,朝着那輪紅月一動不動。
猛然間吓了青浣一跳。
這時容危開口詢問道:“察覺到什麼嗎?”
青浣目光如炬,盯着那狐狸:“此處的生息被斷了。”
整個宅院之中,連一絲風也沒有。
主廳門戶大開,門檻處躺着一人,借着血月的微光朝裡瞧去,内裡藏着一屋子人,有人坐着品茶,有人跪着哭泣,姿态不一,卻都齊齊朝廳外瞅去,面露驚異。
除此之外,房梁之上還浮着一道符篆,上頭描繪着紫極閣的标志。
青浣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看向容危,想要從他口中知曉答案。
容危也不吝啬,開口對她說道:“此處是一道時間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