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危也看向自己手腕,搖了搖頭。
青浣掙紮着起身,想要看一看,卻被容危輕輕按住。
“無妨,你先養傷!”對她如此盡心,對自己的傷卻絲毫不上心。
青浣身上布滿裂痕,這會兒渾身發着細癢,伸手去碰,卻碰得一手碎屑。
容危看見她的動作,對她搖了搖頭。
歎了口氣,就此認命!
可疼她咬牙能忍,這癢意卻直往她骨頭縫裡鑽。
一時間臉都憋紅了。
容危看她忍得難受,放下手中的血碗,回憶起之前謝府的情形。
談到那符篆時,青浣眨了眨眼睛說:“你是不是察覺到了兇手是誰?”
容危站在一旁迎着光,低頭看着自己手心。
“不會是他。”
誰?青浣想問一問他,可看到他的樣子,青浣知道這個他,說的是國師!
“所以之前你是為了探他?為了探他還騙我。”
後半句她說得極為小聲,呢喃卻被容危聽了去,轉頭悠悠地看了過來。
這房間總萦繞着一股沉水香的味道,容危的視線揉在其中,蔓延到青浣身邊時,卻讓她想起了一股陰冷感。
與那日在暗處,國師看她的感覺十分相似。
一股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襲來,青浣的手,緊緊抓住了被子。
他皺眉去看,而容危又不見了異常。
一時之間屋内靜得可怕。
咚的一聲,帳鈎不知怎的落了下來,帷幔散開,遮住了天光 ,也遮住了容危。
她皺了皺眉。
青浣不覺得是自己出現了錯覺。
容危慢步走來,腳步沉悶,咚咚地在室内回蕩!
青浣心提到嗓子眼,懷疑容危是不是被奪舍了,又或者這人根本就不是容危。
有人趁亂襲擊了他們!
青浣被子底下的手死死掐着,這是她遇險時慣有的動作,身上的癢悉數變成了寒意。
下一刻手心的痛感扯回了思緒。
枕頭上的血迹還泛着腥氣,若他不是容危,怎會做到這一步?她對于容危來說有用,對别人可不一定。
影子漸漸靠近,修長但帶着傷痕的手挑開帷幔,将天光洩了進來。
青浣的臉色還泛着白,容危将她眼底未散的驚恐看了個幹幹淨淨。
不得已,他伸手握住了青浣的手,那手上的傷口外翻着,稍微一碰就滲了血,雙手交握,青浣聽到了一聲輕歎。
卻并未見容危張嘴。
“你我的血是同源,以血為引可以通靈台,此間說話方便些。”
青浣有些新奇,之前雖說和小白也有過靈台相通,那卻是寄居所緻,與此時完全不同。
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容危繼續。
“你剛剛察覺到了什麼?”他開口詢問
通過靈台直接對話,青浣還有些不熟悉,說話打了個磕巴:“就...咳,就是你剛才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對。”她斟酌半天,沒有直接說出什麼過分的話。
容危給人的感覺就像高山之巅一株落了雪的梅樹,雖不甚熱絡,偶爾有些飛雪作花的狡詐,卻從沒陰險之感,那種眼神她隻在一人身上感受過。
“我在國師身上感受過。”青浣斟酌開口。
“是那日在大殿事後?”
青浣點頭,内心驚訝于容危竟然對此事了然。
“你剛為什麼說不會是他?”此前容危說的太肯定,青浣卻不認為自己的感覺會出錯,果不其然就聽見容危說:“以防隔牆有耳。”
此間坐落于懸崖之上遠離人煙,容危如此謹慎,很可能是知曉問題在自己身上。
青浣恢複了力氣,臉色卻退了個幹淨,正要問他情況如何,就聽見他先開口:“不用緊張,我需要你同我演出戲!”
她不明所以,差點開口出聲,又被他的眼神看得吞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在靈台中問道:“你要做什麼?”
這次容危卻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之前不能确定,可看到符箓的那一刻我确實知曉了兇手是誰!”
他輕輕吐了一口氣,有些艱難地繼續:“他……是我的師父,此前我有察覺到不對,我是他一手帶大的,天地君親師,他占了兩位。”
“但這世間和我擁有同樣力量的除了你,就隻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