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浣有一瞬間的洩力,很快便恢複了力氣,崔煜站在一旁攙扶着她:“這是怎麼回事?”
話剛問出口,就聽到那煙塵之中傳出一陣罵聲:“何方精怪作祟,出來受死!”
另一道聲音卻勸道:“蓁兒,不要沖動。”
等塵灰散去,露出此間衆人。
青浣料想到整個謝府中不會隻有十幾人,卻也屬實沒想到有這麼些,粗略估算也有七八十人,烏央烏央地站在斷崖邊。
寒風一過,有些膽子小的直接癱倒在地。崔煜急忙前去查看,卻被一道利劍阻擋。
一個女子持劍,劍刃離他的脖子不過毫厘,劍意激起寒栗。
不似别家閨閣小姐精緻繁複的打扮,她穿得利索,發髻也高高束起,有一股江湖女俠的氣質。
崔煜有些狼狽,青浣連忙開口替他解圍:“住手!”
那人轉頭看來,崔煜趁機躲開兩丈,對她說道:“這位姑娘,我是個大夫,看那幾位兄弟昏倒,想過去瞧瞧。”
謝府衆人除這位女俠外,都三五成團的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細細看去,還能看到他們周身還裹着淡淡紅光。
青浣細細的觀察了一遍,這些人雖驚吓過度,卻都是全胳膊全腿兒,并沒有發生她設想之事。
隻是偌大謝府,她是沒能力保住了。
她收回裹在衆人身上的靈力,又驚起一陣尖叫。
林中的飛禽都被驚走了一大片。
她緩步走到那女子面前,越來越近,那人的劍尖也從對着崔煜轉為對着她。
鵝黃的衣裙沾染了塵灰,顔色不複當初驚豔,可不耽誤青浣認出她是誰,是那個躺在廳中的女子。
而此時她的額間多了一道傷口,看得出之前流過血,此時已經止住了。
“你叫什麼名字?”其餘衆人暈的暈,倒得倒,恐問不出什麼,隻有這個人興許能說些有用的線索來。
青浣看見她握着劍的手緊了緊,劍尖略顯顫抖。
她雙指撥開長劍,再次示好:“你的眼睛真漂亮,你叫什麼名字。”
“我若是她,定不會答你!”
一道聲音自衆人身後傳來,帶着天然的氣勢,青浣的眼睛一亮。
她知道容危會來,隻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
今日的容危換了一套服飾,一身素白衣袍,更襯得他身子高挑,許是有生人的緣故,容危再次戴上了面具,生生将高潔的氣質壓了回去。
腰間紫極閣令牌随着步履輕晃,吸引了青浣面前之人的注意,她如同看到救命稻草,朝着容危喊道:“聖子!”
心裡激動,手中的劍卻忘了收,側身之時,劍刃朝青浣偏來。隻見她雙指一彈,那柄上好的寶劍就從中斷開,殘骸削泥破土,插入地面。
容危沒分他人一絲眼神,走到青浣面前,輕聲詢問:“可好些了!”
青浣朝他裂開一個燦然的笑容以作回報:“好多了,多謝聖子慷慨。”
容危的手上,仍舊纏着束傷帶,可見傷還沒好。
“你的神力……”她的話剛開了頭,就被容危以用眼神止住了。
随後一個眼神投向另一人:“你是謝蓁?”
謝蓁還沉浸在斷劍之事中,聽到詢問,扔了手中的劍,竟朝容危抱了個拳:“謝府謝蓁見過聖子。”
青浣看她的打扮也知曉她是個灑脫的性子,不由得心生好感。
容危輕聲免禮。
其餘癱軟的謝府衆人看見容危,一個個都有了主心骨一般,互相攙扶着緩緩圍攏過來,你一言我一句地說着什麼。
吵鬧的青浣一句話也沒聽清。
容危就站在一旁看着。
青浣咬了咬牙,心想如果她現在出聲制止,萬一聲音大了點,這些人會不會真的暈死過去?
皺着眉,内心天人交戰。
卻是崔煜的聲音穩住了局面。
“别吵了!!!!”
聲音之大,又驚走了一片寒鴉。
幾十人瞬間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看着崔煜,看得他雙頰發熱,忙行禮道歉:“恕罪,恕罪。大家不要吵,一個一個說。”
容危也認同地朝他們點點頭。
這次卻又沒人說了,一個個左瞧瞧右看看,安靜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