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白松手下銀光一閃,靈力化作細絲蛛網,将那黑氣兜了個結結實實,任憑它在其中橫沖直撞,也破不了分毫。
黑氣離體,青浣的感官恢複了大半。
謝母看見這一幕臉都吓白了,似是終于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嘴裡嗫嚅着:“這這這……”
白松五指死死抓住那團黑氣,朝她解釋:“隻是中了妖術,妖氣移除便無妨了。”
“那是什麼東西?走近我看看!”容危側倚在床上,單腿支起,朝着白松招了招手,謝父見狀,連忙壓下他的手,朝着白松窘迫一笑:“教子無方,真人恕罪。”繼而對着容危冷眉怒斥:“堯兒!不得放肆!”
某人卻不以為意,朝着老父親攤手聳肩。
青浣看着他的做派,不由得感慨一聲:“天賦異禀。”
“情勢所逼。”靈台之中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溫和有禮。
好一個情勢所逼,不過青浣看他很享受的樣子,也頗給面子沒有拆穿。
出人意料的是,白松竟然真的擒着那黑氣跨越衆人來到容危面前,讓他觀瞧。
“白松知道你的身份?”
“不知。”
青浣納悶:“既然不知,僅憑一句密語就能讓他對你言聽計從?”自己雖沒見過白松幾面,卻也能感受到這人目下無塵眼高于頂的“仙人”做派。
“可能是窺見我比他厲害。”一句話說得坦坦蕩蕩,青浣卻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動作細微,卻沒能逃脫白松的身影。
他五指聚攏,将黑氣生生捏爆,妖氣化作一陣紫灰,從白松指縫之中滑落,白松看向青浣,見這東西被制服,衆人悄悄松口氣。
就在此時,室内紗幔無風自動,紫灰落地重新聚攏,形成一道細長的旋渦倒挂龍,朝着秦芸而去。
這下除了還在裝暈的青浣,衆人皆聚目秦芸。
“妖孽,還不束手就擒!”劍光重現,“衆人退避,這東西會随機附身。”
京中有紫極閣坐鎮,不常有妖怪出沒,高門大戶之中更是連傳聞都少聽見,大多數人看見情況吓得冷汗連連,隻是沒人下令,他們不敢妄動,如今真人發話,謝府一揮手,霎時間屋内之人散了個幹幹淨淨,連帶着院中的皆消失得無影無蹤,除了躺在“不省人事”的青浣和留下來看熱鬧的容危。
沒了其他人,秦芸也不屑再裝,姣好的面容之上出現裂紋,流露出些詭異的表情,雙眼赤紅,渾身上下妖氣橫行。
白松手腕一翻,劍刃貼着秦芸的側頸而去。
“锵啷”一聲,劍刃被什麼東西抵住,不能再前進分毫。白松定睛一瞧,秦芸原本塗着蔻丹的指甲長了兩寸,鮮紅地打着彎,劍身被卡在其中動彈不得。
秦芸眼中冒出火光,狠狠地朝白松吐出一句:“蠢貨,看看這是什麼?”
一枚紫玉從秦芸的掌中出現,白松一擰眉,手上力道松了半分。
再暈下去定會出事,青浣睜開眼,一個閃身,趁秦芸不注意奪過她手中的紫玉,抛給容危。
容危伸手接了,從榻上下來,那纨绔的氣質,霎時間收了個幹淨。
秦芸二人僵持着,白松還未回神,青浣三步并兩步躲在容危身後,瞧着他手中的那枚紫玉,紫玉瑩潤,上頭除了刻有一個小小的“迹”字之外,再無其他。
白松的劍還架在秦芸頸間未曾拿開,她心下一惱,十指用力将劍刃生生斷了,殘劍扔回給白松,紮在了他腳尖前三寸處。
容危将那紫玉收了,掌心神力凝結,化出一柄長劍,與秦芸遙遙而立。
青浣看了看空無一物的掌心,大喊不公平,連白松手中也有一柄斷劍,視線在屋内巡視一圈也沒找到合适的,隻得用靈力凝出竹葉,星星點點綴在周身暫做法器。
東西被奪,秦芸瞬間惱怒,以爪為刃欺身上前,容危一手持劍,一手拉住青浣,身形一矮,躲過一擊,容危反手就是一劍,卻思及腹中胎兒劍鋒變了兩寸。
“什麼時候了還憐香惜玉?”青浣氣急,催動竹葉朝秦芸而去,卻仍舊晚了一步被她察覺,二者相接,打得金光四散。
“找死!”白松被戲弄一遭,棄了殘劍,揮拳便上,與容危打作一團。
忽而青浣聽到容危的聲音在靈台之中響起:“注意,别傷了胎兒。”青浣以為他身為神君有好生之德,卻也聽話的變了攻勢,周身竹葉從殺招變成了圍困,綠意四起,将秦芸團團圍住,形成了一個綠色的繭。
“她怎麼這麼弱?”青浣心裡打鼓,之前與這狐妖交手之時可不是這般容易的。“難道是她腹中的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