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危那廂一劍将白松逼退兩步,朝青浣靠了過來,朝着她點頭嗯了一聲。
“那現在怎麼辦?”殺不得走不了,進退兩難。
回應他的是容危的動作,隻見他猛然間朝兩側各打出一道神力,一道沒入白松的額間,瞬間白松如同被抽了骨頭,軟綿倒地,那廂秦芸的反抗也消失,青浣收回竹葉,就見她雙眼緊閉,倒在一旁。
容危靠近,青浣小心扯了他一下:“小心有詐。”
“無妨!”容危擡手将白松拖了過來,倚靠在床邊,防止白松醒後在背後偷襲。
“看好他!”他出言囑咐,随後将秦芸抱起,安置在榻上。
青浣看着他的動作輕柔,心裡湧現一股異樣,分辨不出是不是有危險,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四周的情況。
“堯兒!堯兒!你怎麼沒出來啊!”外頭有人哭天搶地。
“好啦!有真人在,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有人罵罵咧咧。
青浣如今在謝蓁體内,不由得苦笑,錦繡朱戶,藏污納垢,一指彈出,一片竹葉随着她的動作,釘在門上,靈力蕩漾,隔絕了吵鬧。
容危在榻旁,細細感受着秦芸腹中胎兒,久久沒有動作。他閉着眼臉上沉靜,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去了魂魄,青浣皺眉,急忙喊道:“聖子?聖子?”
無人應答,她心底生出慌張:“容危!”女子的嗓音如萬千霞光,刺裂黑暗,容危猛地睜開雙眼,颀長的身軀往後退了兩步,向來穩重的他竟然腳下不穩,往後栽去,青浣急忙在背後摟住他,穩住其身形。
容危側身看了她一眼,二人離得極近,青浣能明顯感受到容危的氣息帶着慌亂,一陣陣地掃在她的臉上,眼底是掩蓋不住的茫然。
她一揮手,竹葉化為利刃,直指白松和秦芸,防止二人突然清醒發難,之後攥緊容危的衣袍聞聲問:“怎麼了?”
容危頓了頓,閉目一息,啟唇說了句震驚青浣的消息:“她的腹中是我!”
“什……什麼?”青浣糊塗了,“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她的眼睛都瞪圓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容危恍然的神情有一瞬間歸攏,朝着她搖了搖頭,重複道:“是我!”
青浣的手随着他的聲音抓得更緊了,手中被消息驚得濡濕一片,看看眼前高大的男人,又看看躺在榻上的秦芸,撤後兩步:“這怎麼可能!”聲音之中帶着顫抖。
她腳步淩亂地走上前,撥開竹葉坐到榻邊,手撫上秦芸隆起的腹部,感受着掌下的跳動,她緩緩将靈力探入,想看看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靈力剛一接觸胎兒,一股力量将她的手掌緊緊吸住動彈不得,試着反抗一下,卻發現秦芸的肚子在不斷脹大,明明隻有六七個月大小的胎兒,眨眼間長成即将臨盆之狀,青浣甚至能透過皮肉看見他臉的形狀。
察覺到不對,容危立刻上前将她扯開,青浣緊緊抱住容危的胳膊,嘴裡說着:“不對不對!”
容危一邊護着她,一邊往後撤,防止那腹中的怪物破體而出。
一聲驚雷炸響,屋外狂風肆起,霎時間飛沙走石,阻盡天光,一輪紅月升空,妖異異常。
青浣二人踏出屋門,看着此間異狀。
天色盡黑,青浣認出了此間,躺在榻上的秦芸,高高隆起的肚子,分明與之前在謝蓁記憶中看見的一樣,除了洞開的大門。
青浣松開容危,喉間滾動,讓自己強行震驚,将靈力調了十成十。罡風被靈力阻隔進不了身,心神剛定,就聽見咣當一聲,門被風合上。
随即大地發出嗡鳴,一道刺眼的金光從後方沖天而起,又直直朝他們而來。
青浣感官異于常人,在看清那金光的一刻,身上的血都沸騰了,飛身就要去接,容危抓住她的腳腕,将其拽回,死死摁着她的肩膀:“事态不明,莫要沖動!”
青浣隻當是他沒看清那東西是什麼:“你快放開我,那是星辰晷!”
容危聞言,眼睛微睜,卻仍舊沒松手:“上面力量強大,貿然去接,可能會被其所傷。”
她轉念一想,容危說得在理:“那你快去,你是星辰晷主人,它定然不會傷你!”
得到星辰晷,歲聿交給她的任務可能就快完成了,想到這裡,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嗎?”
一陣令人牙酸的奸笑從屋内傳來,非男非女,青浣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