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危、容危,你在哪?”
罡風肆虐,青浣寸步難行,時不時還有驚雷在她耳邊炸響。
“怎麼會這樣。”她越怕,雷聲就越密,直至一道電光打下,在她腳邊擊出焦黑,青浣踏出的步子猛然止住,恍惚間她聽到了一聲呼喚:“青浣!”
是容危,她驚喜回頭,就見身後的虛空之處出現一道白色身影,在雷鳴之中泰然自若。
“容危,你沒事吧。”
那人朝他笑了笑,搖了搖頭,神情帶着悲憫,不似之前的冷淡。
“看來你們相處得很好。”
青浣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不是容危,是歲聿!再次見到救命恩人,青浣的渾身都在發抖,驚雷在耳邊消失,眼中隻剩下一抹身影。
“神君?是你嗎神君?你沒死,太好了。”青浣顧不得失态,又哭又笑。
可歲聿卻搖了搖頭,“不過是殘存的息影罷了,快要散了。”
青浣朝他跑去,嘴裡喃喃着:“不可能,怎麼會呢。”
“當日你是親眼所見。”歲聿臉上浮起一抹笑,神色很是溫柔,“不過能再見到你,我很是欣慰,看來天命确實在你身上。”
“什麼?”
歲聿卻沒有時間解釋她的疑問:“我的時間不多,你且聽好,定要奪回星辰晷。”
“可星辰晷……”她還沒有說完,一陣驚雷裂空而來,容危的靈台都在震動,青浣在其中站都站不穩,靈台不穩,必有大事。
“怎麼回事?”
歲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飽含複雜的情緒,青浣分辨不清,就見歲聿一個轉身朝着驚雷而去,身影決絕如同那日一樣。
一個激蕩,青浣被震出靈台,揮手一掃,旁邊的九枝燈無火自明。
微光打在容危的臉上,驅不散痛苦的神情。
她幾乎整個人趴在了容危身上:“神君!神君!”
“容……”她剛吐出一個字,就被沁着濕汗的手抓住了手腕,一翻折,扭得腕骨生疼。
“你在叫誰?”容危睜開雙眼,雙目漆黑不見眼白,青浣臉色瞬間蒼白一片,這冷膩的眼神不是容危,更不可能是歲聿。
另一隻手悄悄凝出靈力,幾片翠葉在其身後已現寒光,隻要他有妄動,青浣不介意給他來個碎葉分屍,到時候自己也去昆山之上尋塊往生玉,再替容危雕個軀體就是了。
“老賊,從容危體内滾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呃!啊……豎子你敢。”他瞬間像是被掐住了喉嚨,再次張口,吐出的是一道冷泉一樣的聲音。
“你不該對她起殺心。”
容危整個人身上神光大盛,屋内霎時間亮如白晝,瞬息之後,金光散去,容危半跪在榻上,喘着粗氣。
青浣不敢靠近,剛才容危自言自語的模樣仿若惡鬼,身後竹葉震動,依舊十分戒備。
榻上之人平複半刻,緩緩擡頭,眼眶之中漆黑散去,眼白之中血絲密布,一臉的憔悴。青浣認得出,容危回來了。
一勾手收了竹葉,靠過去扶住他,問道:“你怎麼樣?發生什麼事了?”
容危深深地看她一眼,竟然起身将她抱了個滿懷,雖說之前也有過近身,可大多數都是為了保命,此時容危的動作,将青浣剛穩住的心神又攪成了一盆糨糊。
“容危?”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容危不會真的被惡鬼奪舍了吧。
“别動!”靈台之中傳來聲音,可容危的手卻沒有放開。
既然他有計劃,青浣也不扭捏,爽快地配合:“怎麼回事?”
容危的聲音冷如堅冰,回答道:“有人等不及,想要奪取我的魂魄。”
那老匹夫還真是沉不住氣,青浣暗暗想着,如果我是他,我定然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等到容危回到紫極閣,一舉将他拿下。
懷中的人發出一陣悶笑,胸腔的震動清晰傳來,伴着咚咚的心跳,青浣一不小心洩露了心音,一時間臊得臉紅。
“這正在我們的計劃之内,他是怕你我真結成道侶。”
道侶不道侶的放在其他女子身上,可能會顯得不太莊重,不過青浣不在意,容危長了一張出塵的臉,又是神君轉世,她怎麼都不算吃虧。
青浣的手拽着容危後腰的衣袍,耳下是平靜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震着她的耳膜。
“你可以放手了。”聲音從胸腔溢出,少了一絲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