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布料用料極好。光滑而柔膩,觸感極好,青浣松得眷戀,畢竟容危姿色脫俗,再加上他這性子,普天之下包括九天之上也甚少有人能同他如此接觸。
“這不是你主動的嗎?”退後兩步,指尖之上柔軟的觸感還未退去,她将手背在身後,輕輕摩挲着,眼皮一擡,燭光映出眼底一片狡黠。
“那也不可如此急色!”青浣十分慶幸自己此時不是很口渴,要不然心思被添油加醋的拆穿,自己可能會忍不住朝着這張俊臉下一場飽含震驚的濕雨。
她連忙開口反駁:“誰急色,莫污蔑我!”雖是為自己澄清,然而神色嬌嗔,越發讓人覺得真。
再這樣下去,青浣在屋中将要待不下去了,索性在靈台中說起正事來。
“你的體内是不是不幹淨!”雖是詢問,語氣卻是十分笃定,容危這些時日有什麼重要事情都是通過靈台溝通,外界青浣又沒有感知到什麼異常,在凡間沒有東西能在近距離下避開她的感知,除非是容危本人。
容迹竟然用通過容危五感監視他。
這髒污的手段,他倒是用得得心應手,若不是為了星辰晷,青浣此時就想直接打上門去。
燭火跳動兩息,她再次走上前去,伸手主動抱住了容危,容危還是之前那身白袍,摘了面具,連最後一絲人氣也收了,氣質與九天寒月相較也不落下風。
美色當前,她小小的走了個神,沒忍住将其與歲聿做了較量,都說大道無情,歲聿是無情卻有情,是以他的眼眸中彌散着淡淡的溫柔,容危卻多了一絲凡人的冷硬。
在她的掌下,容危的軀體僵硬,青浣附耳在他的胸前,剛才還平靜的心跳如今變得驚濤翻湧,咚咚之音在青浣的耳邊響起。
“做戲就要做全套别人才會信。”她在靈台之中,輕聲說道:“聖子這心跳可不像是有經驗之人,小心露餡。”
她抓着容危的手,放在腰間,寬大的袖袍将紅衣盡數籠蓋,隻露出星點,燭火将二人的影子拉的細長,投射在軒窗之上,親密而又惹眼。
青浣感受到容危幾次沉靜呼吸,心跳卻絲毫未見減弱,不由得在靈台之中說起其他事情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和你說一件事。”她沒有故作神秘,“秦芸死了!”
容危摟着他的手,有一瞬間的收緊,又快速松開,恍若錯覺。
“嗯!”
淡淡的一聲,像是早已知曉。
“你早就知道?”
“精怪奪舍生人要耗費四五成修為。”奪舍生人,要擠走魂魄,搶占靈台,有違天道自然要付出代價。
“那你定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青浣環抱着他的手臂又緊了兩分,耳朵離心音更近了,果不其然,聽到謝府的事情,剛才的悸動消失得無影無蹤,胸腔之内變得平靜和緩。
“她是被謝堯生生勒死的。”語氣沉悶,帶着一絲絲惋惜。
在謝堯的回憶中,她能感受到那個女子的溫柔和無助。
“真可憐!”她感慨道,“不過,那孩子好似不是謝堯的,你說那不會真是個鬼嬰吧?”
窗上透來一陣一片黑影,風一吹,左右擺着,青浣警覺地喊出一聲:“誰?”松開容危推門查看,可外頭未見異常,隻是風大了些。
海棠枝被吹得簌簌作響,透着月光,失了早前的柔美,平添了一絲詭異,青浣默默記下,開口卻道:“是風啊,吓我一跳,容郎!”
聲音嬌滴滴的,牽起容危的手款款走回室内,“你今天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她嘴上說着情話,心裡卻無一絲旖旎,冷靜地問道:“體内是什麼東西?”
此處有容危設下的結界,風雲變幻皆随其心,方才那絕不是巧合。
“不知,我現在也沒有辦法讓你看。”青浣暗暗點頭,要将計就計,就不能打草驚蛇。
“方才你說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那死嬰關乎星辰晷,青浣也分外注意些,“具體的我并不知曉,隻是用你的法子翻了謝堯的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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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一聲,上好的青瓷盞應聲而碎,被人一腳踏上,鮮血将白色的胎身染得鮮紅一片,血珠沿着光滑的釉壁滑落在地,猩紅而又黏膩。
秦芸赤着腳,被人拽着頭發扔在地上,雙臂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折在身後,臉頰紅腫一張嘴吐出一口血沫子,說不出話來,隻能嗚嗚嗚的悲鳴。
謝堯雙目通紅,渾身散着酒氣,一腳踹在了秦芸的肚子上,力量之大,讓她瞬間失聲,蜷作一團。男人從地上揪起她,頭發散亂,一側頭皮都露了出來,滲着血。
她看樣子害怕極了,身體顫抖着,朝着男人直搖頭,又因疼痛失了力氣,連反抗都做不到,隻能用眼神哀求,可惜惡魔都是瞎子,他們看不見,也不會看。
手猙獰着握住纖細的脖子,收緊,再收緊,男人手臂上暴起,青筋泛出,将女人的臉染得紫紅。
“你個□□,我要掐死你,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