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馭輕笑一聲,眼角卻毫無弧度,舉了舉手裡的酒杯:“那祝蕭少爺的朋友成功,我還得下去跟父親應酬,改天我們兄弟倆再好好聊。 ”
周馭喝了口酒,轉身瞬間眼神冷了下去,他不動聲色地掏出手機,撥通手機裡的一通電話。
然而下一秒,電話鈴聲從身後響起。
Alpha身形一震,停在了原地。
電話被接通,手機那頭傳來蕭洇帶着冰冷笑意的聲音:“騙你的,已經抓到他了。”
周馭緩緩轉過身。
蕭洇晃了晃手中象豪的手機:“我親自找上門,可惜他沒供出你,手機裡又都是無法溯源的網絡虛拟号,所以我隻能帶着他的手機,等你的電話。”
一側樓下,賓客的談笑聲傳來,仿佛隔着一層虛幻的屏障。
蕭洇微微笑了下:“還好,等到了。”
周馭深深閉上雙眼,忽地抽笑了聲,擡手用力抓了抓額發,手掌最後順着臉頰緩緩滑落,他看着蕭洇,陰冷地說:“小看你了。”
出乎蕭洇的預料,周馭非但沒有驚慌,反而從容不迫地踱步回到露台上。
蕭洇身形微退,眯眸進入戒備狀态。
周馭悠然自得地抱臂斜倚在護欄上,嘴角勾起一抹慵懶的笑意:“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呢?小朋友。”
小朋友。
四年前,在那個混亂潮濕的貧民窟裡,那個少年也是這樣叫他。
蕭洇指尖微微收緊:“終于不裝十九歲了?”
周馭挑眉,沒有回答,隻是漫不經心地摩挲着機械手指,緩緩道:“拆穿我有什麼意義?我現在是帝國需要的頂級Alpha,也是周家的希望,現在是他們需要我,而非我寄生于他們。”
蕭洇盯着他,一字一頓:“因為我知道,你有非常危險的思想。”
周馭忽然笑了。
他微微傾身,氣息危險而壓迫:“我改變主意了,過了今晚,我要把你當吉祥物養着。”
蕭洇剛要開口,一旁樓下突然傳來尖叫。
此刻宴會廳中央,錢枭像條瘋狗一般撲倒最近的孫謂。
此時錢枭後頸腺體上,清晰地見蚯蚓般凸起的黑筋,即便佩戴了信息素抑制手環,仍有少量攻擊型信息素不時從他身體向外席卷。
低階Alpha們因恐懼而退避,一些Omega直接跪地嘔吐。
“錢少是我啊!我啊!”孫謂撕心裂肺地哀嚎着,在高階信息素近距離壓迫下,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後頸腺體被咬爛,很快趴在地上沒動靜了。
錢枭猛地擡起頭,雙目猩紅,同一頭失控的野獸,再次向驚慌失措的人群撲去。
令虹被混亂的人群撞倒。
蕭洇瞳孔驟縮,單手一撐護欄,直接從二樓翻身躍下,落地瞬間,他反手從腰間裝備包抽出一支抑制劑,毫不猶豫紮進自己脖頸。
錢枭被蕭洇一腳踹中臉,摔在地上又噌地爬起,口鼻開始流黑血,但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嘶吼着又撲向另一側的洛恩!
洛恩眼眸微凜,擡手就要解開自己手上的抑制環。
電光火石間,蕭洇抓起餐桌上的餐刀。
在刀尖即将刺入錢枭手臂時,蕭洇看着錢枭那張臉,眸光一冷,将刀尖轉向錢枭的胸口。
錢枭渾身一僵,嗜血癫狂的眼神一點點恢複清明,他低頭看着胸口的刀,又看向蕭洇,嘴唇顫抖:“你個臭婊|子居然……”
蕭洇面無表情,手腕暗暗一壓,将刀刃又推進幾分,用隻有錢枭聽得見的聲音,冰冷地低聲說:“看來,還是我的刀更硬。”
錢枭瞪大雙眼,轟然倒地。
蕭洇不再理會錢枭,轉身去查看躺在地上的令虹。
令虹摔得很重,跌倒時頭還撞到了桌角。
蕭洇半跪着把她抱在懷裡,令虹虛弱地喚了聲蕭洇的名字便昏了過去。
蕭洇正準備抱起令虹,擡頭就看到周馭不知什麼時候從二樓下來了,他鎮定自若地站在一群驚魂甫定的人群中,面帶微笑,靜靜地看着。
一陣毒蛇般陰冷的寒意爬上蕭洇的脊背。
正在這時,宴會廳外的庭院,再次傳來尖叫聲。
蕭洇心一沉,将令虹交給趕來的管家。
此刻庭院中央,周嶽川撞翻香槟塔跪倒在地,後頸腺體四周同樣暴起黑筋。
比錢枭更糟糕的是,周嶽川因為信息素自控能力通過帝國信息素自控測試,所以日常無需佩戴信息素抑制手環。
此刻高階Alpha的攻擊性信息素如海嘯般席卷全場。
不斷有人吐血倒下,慘烈的叫聲彌漫着整個莊園。
蕭洇鼻腔有鮮血滴落,他迅速将腰包裡最後兩支抑制劑注入身體,向現場兩名Alpha要了他們的信息素抑制手環,強撐着沖上前。
在周嶽川要去襲擊一名Omega女士時,蕭洇及時絆倒他,将兩支信息素抑制手環狠狠扣在周嶽川手腕上,從身後抱住周嶽川将他按住。
“父親!醒醒!”
此刻,蕭洇比宴會場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絕望,他認出這是中了RH3腺體神經毒的症狀。
中毒者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