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總,你真不考慮一下?”梁緻手搭上宋池硯的背,“這種一看就沒什麼經驗,明顯不是沖着你的身份,就是單純的喜歡你。”
宋池硯扔開他的手,随意掃了眼,那男生顯然知道是在說他,慌不擇路地避開了視線。
很漂亮可愛,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宋池硯聲音淡淡,“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啧啧啧”方縱拍了幾下手,“你丫的就一條路走到黑吧,沈笑言都把你拉黑了,還念着他。”
“是我拉黑的他。”宋池硯冷淡糾正,“另外沒念着。”
“沒念着,那就好辦了。”梁緻眼裡染上笑意,“不是我說,你就是沒嘗過味兒,一旦你試過一次,肯定想第二次,當了這麼多年的禁欲老男人,總該開個葷吧......”
梁緻開始大談特談他曾嘗試過的各種男人,“真的,不同的男人滋味兒真不一樣。”
方縱和李恩互相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他們雖是發小,但感情觀念差異很大,“得了,差不多行了。”方縱說。
宋池硯緩緩吸了口煙,他從來沒好奇過所謂的滋味兒,除了那一次。
當時他以為他要吻他,結果好笑的是,人家隻是伸手把煙拿走了。
宋池硯從唇邊取下剛點燃的萬寶路硬紅,他垂眼盯了一會,有些遺憾的想:“如果當時林雨白的手指再往下一點,指尖就可以碰到他的嘴唇。”
林雨白的手雖然骨節分明,很瘦,指節很長,但是不是那種精緻的類型,他的指尖有着研習錾刻花絲等留下的繭,甚至那天還帶着一點點釉料留下的藍色。
他的指尖嘗起來是什麼感覺,會帶着各種染料和金屬的味道嗎?
宋池硯望着燃去五分之一的萬寶路,眸光越來越暗沉,林雨白的唇總是自帶微笑的模樣,而那支煙輕而易舉地嘗到了他唇舌的味道。
“這白蘭地雖然不錯,但還是太烈了點。”梁緻結束完那番低俗言論,喝了口酒潤喉,遺憾地說,“可惜林調酒師這幾天不在,不知道幹嘛去了。”
宋池硯狹長的眸底掠過暗光,另外兩個已經喝斷片了,嘻嘻哈哈的倒在沙發上。
“那就少喝點。”宋池硯放下酒杯頭也不回地走了。
梁緻看到那節燃了五分之二的煙已經被掐斷,倒在沙發上歎了口氣,“又怎麼得罪他了?沒勁兒,估計在床上也是一樣無趣。”
宋池硯一言不發地回了家,他取下沾了點雨水的大衣挂在衣架上,微微卷起襯衣袖管,卧室的落地窗外是黑沉的雨夜。
今晚出奇的想抽煙,他在抽屜裡翻了會,都是萬寶路,卡比龍之類。
“張姨,送包七星上來。”他撥了樓下的電話。
張姨五分鐘後把煙送了上來,他看着兩個孩子長大,所以對宋池硯便多了幾分關心,“大半夜的,少抽點,不好。”
“嗯。”宋池硯淡淡點了下頭。
如墨的天空仿佛要吞噬萬物,宋池硯立在窗前,眸子冷清疏離,他緩緩吸了口,随着煙霧的吐出,那種壓抑感并沒有減少,反而随着加大的雨勢遞增。
煙還是同一種,但宋池硯覺得滋味和那晚那包很不一樣。
那支煙很幸運,他想,可以被林雨白咬着、叼着,然後吃掉。
他突然好奇他接吻的樣子,會很沉迷嗎,他那截腰掐着會是什麼感覺?
惡念如暗夜的藤蔓,在雨水的澆灌下瘋長,他有些嫉妒那支七星了,他也想被咬住。
他想看林雨白蹲下,他會鼓勵性地摸摸他的頭,林雨白會乖順地揚起臉,用那雙狐狸眼勾引他。
他會強迫他咬住,跟咬着那支煙一樣。
閃電撕扯開天空,明晃晃地照出宋池硯眉目深邃的臉,他長眸微眯,隐隐露出裡面的濃重情緒。
不該這樣的,他想,他怎麼可以任由這些想法蔓延,就因為他輕佻,他就可以這麼想?那也未免太陰暗下流,單因一個宋池澤,他就不該肖想他。
如果那晚是意外,那今天算怎麼回事,而且,而且他應該想的是沈笑言,是的,他腦子裡應該隻有沈笑言。
他快步走到書房,從黃花梨書櫃裡翻出了沈笑言的照片,那時,他忍着一口氣,不是不願意聯系嗎,他幹脆直接删了他,當年留作紀念的相框他也一并放在櫃子裡積壓灰塵。
宋池硯盯了相框裡眉目如畫的少年半天,想努力再從記憶裡多翻找一些記憶碎片。
他想,他是不正常了,他得快速恢複過來。
細密的雨點很有重量的砸在玻璃上,窗外的的樹随着狂風搖曳,仿佛是惡鬼讓人恐懼卻又引人堕落。
這麼大的雨,他有安全回到家嗎?那個男人會不會把他好好送回去?
宋池硯的目光變得森冷異常,他突然發覺自己的可笑,這樣的暴雨天,一起回家,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何況沒人能抵抗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