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硯沿着樓梯上去,越發感覺到了這裡的貧瘠,雖然他去過不少貧困地區,但江州相比那些需要幫扶的貧困小鎮,完全算不上落後。
宋池硯歸因為經營方式落後,不懂得拉社會捐助。
“看看孩子們吧。”溫言說。
李老師和幾位老師有些遲疑的看了眼宋池硯,宋池硯點了下頭,“嗯。”
這會正是美術課時間,這邊老師數量有限,不同年齡斷的孩子沒有分開上課,陳舊的桌椅一看就是使用多年,上面刻印着各種劃痕和字迹。
“孩子們,這是給與我們幫助的宋先生。”李老師大聲說,“快向宋先生問好。”
有些孩子很興奮,在座位上招手,大多數則是怯怯地看着他。
宋池硯用眼神止住,“不必,讓他們正常上課。”
他又對孩子們說,“畫你們的畫,不用管我。”
“哥哥,哥哥~”他走到座位中間時,有個女孩扯住了他的手臂。
溫言剛想出聲制止,就被宋池硯用眼神打斷,溫言隻好站旁邊,他知道這些地方經常有些精神不清醒的小孩,他擔心對方突然做出過激舉動。
李老師走過來笑了笑,“這是澈澈,在這邊幾年了,很聰明的一個孩子。”
溫言放心下來,宋池硯彎下身,和她保持在一個高度,“這是你剛剛畫的嗎?”
他指着桌面用水彩筆畫出的小畫,微笑問道。
溫言在這樣的宋池硯面前非常放松,平時處在工作狀态下的老闆總讓他覺得壓力山大。
“嗯。”澈澈乖巧地點了下頭,“哥哥,我畫得好不好看?”
潔白的紙張上,粉色的線條勾勒出薄薄的嘴唇,線條很随心所欲,有些歪,窄窄的臉部輪廓,細長高挺的鼻梁,睫毛濃密卷曲,配上一頭粉色頭發。
宋池硯看出來了,這是個長發男人,畫得很可愛,但配上歪扭的線條,絕對算不上是個好看的人。
澈澈還一臉期待的等待誇獎,李老師拿起來了桌上的畫,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個小姑娘,怎麼把林哥哥畫這麼醜。”
澈澈撇起嘴,佯裝不高興,“哪裡醜啦,等一會我拿給他看。”
參觀完幾間教室,幾人往院長辦公室走。
“籃球場需要重建,乒乓球台到時候我會讓助理送幾架過來。”
“還有,食堂的飯菜我看了,好像唯一的葷腥就是雞蛋和五花肉,聽說五花肉還是隻有周三午餐才有。”
宋池硯頓了下說:“我理解你們困難,後續我會安排适合孩子的營養師和廚師過來,到時候你把這邊的情況給他們講一講。”
“可真是太謝謝您了,宋先生,我們這邊之前也接受過少量捐助。”李老師歎了口氣說,“但對方帶着記者拍完合照就走了。”
“有時運來的幾箱物資也隻是做做樣子,事後全部運走。”還有一位陪同的老師附和,“後來我們就很少接受捐助,怕給孩子帶來期望又讓他們失落。”
宋池硯理解:“放心,既然人都過來了,就肯定解決問題。”
“不怕您多想,這次我們也是沒辦法,院裡有孩子突然生了重病,我們就試着求助了一下。”
“本不抱太大希望的,看到宋氏要捐助我們時,本以為又是烏泱泱一大幫人,做個樣子,結果沒想到,您來之前就給小孩捐助了手術費。”
“再看到您今天過來…… 院長抹了眼淚,“現在像您這樣的企業家很少。”
宋池硯不需要别人給他戴高帽,何況他不覺得這是件多麼善的事,舉手之勞而已。
他雖然喜歡在商場上碾壓對手,股票暴漲的感覺,但可能是從小家境優渥,從還是個小正太時,就是全身高定,出入腳幾乎不沾地,所以他對錢有時反而看得不是很重,這點毛毛雨,他确認信息無誤後沒猶豫一秒就簽了字。
所以看着别人感恩戴德的樣子,他自覺承受不起。
他隻是先天的擁有了個好身份,再在這個基礎上後天上進了些。
不值得别人這樣。
何況,雖然他不是完全的善人,但宋家的家風告訴他,當站在一定位置,就得背負一定責任。
譬如全球變暖,譬如海洋垃圾,譬如魚翅,更多的是富人造成和消費的。
像這個孤兒院的可憐小孩,能過好一生就已經很棒。
“以後,我會負責這裡的所有花銷。”宋池硯說,“你們做得比我多,我隻是捎帶着做了一丁點力所能及的小事,算不得什麼。”
“還有,”宋池硯看出她們的心思,“新建的教學樓宿舍等正常起名,不要用我或者雲起的名義。”
李老師和院長感激得不知說什麼好,他們的确有打算在樓上刻印上捐助者的名字。
“好,都聽您的。”她們心裡非常開心,這樣一個破落的福利院要煥發生機了,以後孩子們可以生活得更舒适一些。
辦公室在走廊盡頭,快走到時,宋池硯突然停住腳步,視線落在左邊牆壁的玻璃大相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