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先生。”幾人意識到氛圍不對,連忙下車賠禮道歉,他們和宋氏毫無生意交集,但得罪了宋池硯絕不會有好處,沈家不景氣,加上沈笑言和沈家好似也全無聯系,他們才敢讓這年輕人陪酒,畢竟宋池硯若在意,也不會讓沈家少爺落到這個田地。
但現在看來,明顯是情況有誤,他們惹到了宋池硯,論年齡,他們年長許多,但面對着宋池硯卻會下意識犯怵。
“宋先生,您這就誤會了,我們隻是要送沈少爺回家,沒想到剛巧就遇到您。”
“可不是嗎,既然遇到了您,那就不打擾了,還麻煩您送下沈少爺。”幾人很識眼色的說,宋池硯看上的人,争不過也沒必要争。
沈笑言沒下車,他剛太意外,已經完全忘記禮數,忘記了這位是誰聽到名字都心生忌憚那人,他隔着沉沉夜色看他,上次見他還是在熒幕上,隔着這麼近的距離,眼前的人一襲黑風衣,長眉星目,壓迫感十足。
他遲疑了一會拉開車門下了車,其他人道完歉便讓溫言打發走了,隻留下李京。
“宋總,”李京說,“您這是要帶走他?”
宋池硯垂下頭,就着溫言的打火機把煙點了,“我想我要做什麼,應該不用知會您,陳先生。”他從唇間取下煙說。
“哦,不對,是李先生。”他抖了抖煙灰,“抱歉,記性不大好。”
李京哪敢嗆聲,“宋先生大忙人,哪能記得每個人名字,隻是有了新歡,還想着舊愛,是不是不合适?”不都道宋池硯癡情,也不過如此。
“評論别人也要先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宋池硯撩起眼皮,凝視着他,“讓下屬做這種事,看來朝雲是真的沒救。”
“那不也是因為您,宋總,”李京說,“好歹給條活路吧。”
“活路?”宋池硯哼笑,“要是沒給,你以為你還會有機會站在這裡和我講話。”他說,“該知足了,李總。”
李京無奈,“好吧,宋總,祝您春宵愉快。”
深夜的風有些冷意,兩人隔着點距離,沈笑言的眉眼淹沒在夜色中,隻清晰看到一個瘦削修長的身影,宋池硯咬着煙,垂眼打量了他一會,突然懊惱自己剛剛的行為。
這不是他該做的事,那些人讓沈少爺幹嘛,總歸和他無關,是好是壞,還是被别人在床上玩弄都和他無關,甚至或許他應該心生快意.
可是,他還是過去了,即使明天會傳出花邊新聞,說宋家大少和當年的摯愛重修于好,想到媒體,自然就想到林雨白,不過他輕輕吐出個煙圈,突然想,林雨白會介意嗎?
這無心人,怕是非常平靜地拿着報紙跟他調侃:“欸,你和那小少爺搞了沒有?”
宋池硯想着想着就莫名上火,處理早已不在乎的初戀,他并不擅長。
他該把他送到哪去,看情況,沈笑言好像無地可去,事是他攬下的,總該妥善解決。
他掐滅了煙,走近他:“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他說,“沈夫人不管你嗎,在國外這幾年怎麼樣?”
“我很好,和媽媽還沒聯系。”沈笑言盡量讓自己平靜,他撒了個謊,沈夫人聯系了他,但來意卻是讓人作嘔。
“哦,那挺好。”宋池硯點了下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嗯。”沈笑言也垂下頭,他不敢看他。
“你家在哪,這裡不好叫車,”宋池硯說,“我送你。”
“不用,”沈笑言擠出個笑,“我有人接。”
“上車,”宋池硯拉開車門,“你要是有人接,就不會和那種人攪在一起。”
沈笑言垂下眼,沒有再拒絕。
到車裡時,他終于活動了下僵硬的脖頸,他幻想過無數次和宋池硯的重逢,他會在一個秋高氣爽或草長莺飛的季節,在暖陽下,一下子跳到他面前,說:“宋池硯,看我,我回來了。”
然後宋池硯先是眼神猶疑,緊接着一把摟住他,微風會恰好卷起他清俊的面容,露出他清澈的眼睛,宋池硯會吻他的眉睫,訴說對他的思念。
當然,所謂幻想,意思就是永遠不會實現。
“宋池硯,”他坐在後排,抿着唇,聲音很輕,“我和那些人沒什麼關系,我不知道他們會那樣。”
宋池硯點了下頭,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很缺工作嗎?”
“上個月,也沒有很缺,隻是閑的無聊,找個事做。”他絞着手指,隻覺自慚形穢,相比起過去,眼前的人增添了不少成熟氣息,讓人喜歡也讓人貪念。
宋池硯沒追問,隻問他地址,沈笑言本想胡謅個酒店名字,但他剛回來,國内發展很快,倉促間竟也沒想起任何信息。
宋池硯給陳叔報了個自家名下的五星級酒店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