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才意識到這點啊?,要是我一開始就跟江因那樣黏着你,你怕早就厭倦。”也是因為這點,所以從一開始就引導自己隻是色欲,直到想要的越來越多。
“我很怕麻煩。”林雨白說,“我負擔不起别人的感情。”
“都過去了。”
宋池硯覺得林雨白似乎有一點像回避型依戀人格,無法和他人發展深入的關系,總是停留在表面,如果對方再進一步,他就會避讓。
往常他從沒這樣想過,因為這個人設計珠寶時的樣子是閃閃發光的,在人群中更是焦點,但熟悉之後,他發覺了他身上的脆弱,即使每次可能隻顯露一秒,但就是存在。
但今天很好,雖然沒遊玩什麼,雖然算不上正式的約會,但林雨白在他面前“脆弱”了一天,很少見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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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硯工作時,溫言突然在旁,有話要說的樣子。
“什麼事?”他擡眼問。
“老闆,您最近有看社交賬号嗎?”溫言欲言又止。
“我看那個幹嘛,我不玩那些。”宋池硯說。
“那個……就是……”溫言心一橫說,“當下有個詞條很熱,和林雨白有關。”
宋池硯果然停了筆,“你說的是他新設計的珠寶?還是說他們工作室又拿了什麼獎?”
真是不敏感,溫言笑了笑說:“都不是,要不您自己看看。”他可不敢說,說完宋池硯大概率要變臉色。
“到底要說什麼,之前做事不都是很幹脆?他怎麼了?”
宋池硯面露愠色,溫言不敢躊躇,直截了當道:“他們說落玉發展這麼迅猛,是因為林雨白背後有人包養,說之前是您,後來把您得罪了就換了個金主。”
“說您給的那款獨一無二的藍寶石是他的金主給的。”
“還說林雨白一看就是不缺男人的樣子。”
……
他越說越多,宋池硯眸色也越發幽深,說到最後指尖的筆一頓,在即将簽的合同上劃出一道黑色水痕。
“你怎麼早點不說?”
溫言:“……”
“你手機給我,我看看。”
溫言想問你自己沒賬号嗎,但還是乖乖把手機遞過去。
宋池硯點進去,果真看到了詞條,按說隻是設計行業,但因為和宋氏有關,以及高端珠寶本就和娛樂圈有些關聯,加之林雨白外表過于出挑,所以本隻是個業内詞條,這兩天卻高懸。
很多言論不堪入目,宋池硯慢慢滑動屏幕,林雨白是因為看到這些不開心?
又好像不是,他不是會在意無關人看法的人。
本想直接轉發說明,但想起這是溫言的賬号,他把手機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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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自己創業,林雨白時間相比起過去多了很多,他花了一整天陪林西竹玩,然後順道把頭發給理短了一點,畫圖時會遮眼睛。這一天裡,他完全沒想起宋池硯,因此心情非常好。
“在城市裡是不是很煩?”他摸着林西竹的頭問。
“嗯、看不到星星,捉不到螢火蟲。”林西竹偏過頭說。
林雨白跟着她笑,“那以後小竹想去哪,我帶你去,去一個每年夏天都有螢火蟲的地方。”
“好呀~”林西竹又開心了。
林雨白去了福利院,之前那個小天已經治療進度不錯,脖子上挂着那枚海藍寶,他很珍惜的樣子,沒隔一會就要從衣服裡拿出來看。
看到林雨白過來,小天很熱情地叫他:“雨白哥哥~”
林雨白記得小天第一次見他時就認出了他,但他當時對他毫無印象,當時的他很缺乏同理心,他很難去體會和他無關人的感受,實際是懶得去體會。
後來……想到了不該想的,林雨白擺了擺頭,切斷了那點想法。
“今天怎麼一個人過來?”李院長笑問。
“我之前不也是一個人?”林雨白笑着攤開手。
“不對,你之前的之前是一個人,但之前可不是一個人。”李院長玩笑着糾正。
“嗯,他有事。”林雨白說,實際沒事,隻是他想一個人走走,想嘗試着回到之前的之前。
他越發多愁善感,相比起以往,好像更容易發自内心的快樂,但也同樣會有一些因素更輕易地引發他的痛苦。
就比如宋池硯的腿,他那雙長腿現在看着好得很,走路正常,背起他時也正常,但一想到他可能有個隐疾……
怎麼說呢,林雨白想,最開始知道時是心疼他受了傷,擔心某個天寒地凍的天氣宋池硯會雙腿微跛,但後來變了,變得去思考他受傷的緣由——還沒人為他受過傷,情傷不算。
“怎麼了,吵架了?”院長和他一起在藤蘿架下的石凳上坐下。
林雨白詫異地回眸:“兩個男人吵什麼架,而且他之前是我上司,也沒什麼好吵,我哪敢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