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上次得罪了她,影響到了他們名聲,本身沈家就每況愈下,那個事雖影響不大,但是卻無法讓他們像之前一樣肆意盜竊他人作品。
所以這是記恨上了,林雨白想,林雨白倒是不記恨,他媽媽已經是過去式,準确說從沒存在過,宋池硯喚醒了他一直掩埋的那面,也讓他正視了真實的自我。
“好久不見,”林雨白撩起眼皮,停頓了下說,“父親。”
宋池硯和宋顔清沒注意到這邊,林雨白無視掉李靈娜,坦蕩地叫出這個稱呼。
“爸爸”兩個字如同蛆蟲身上的濃瘡,但“父親”兩個字猶豫幾秒仍是可說出口的。
他挑着眉,臉上笑容坦蕩,以往他有很多話想說,但過去這麼多年,發現什麼都不必再講,沉默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但沈從之自然不會沉默,他要毀了他。
他忽然當衆喊道:“大家快來看啊,這是我的兒子,親兒子,林雨白。”
他粗魯的聲音在宴會裡非常突出,一些觥籌交錯的男女看過來,有人面面相觑,這是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場合的男人。
“怎麼回事,這誰啊?”
“是啊,穿得好寒酸啊。”
“他說他是林設計師的父親,也就是宋總的未來嶽父。”有人附耳說,明明是附耳,但聲音卻不小,每個字清晰可聞。
“你想幹嘛?要發瘋嗎?”林雨白微笑道。
“我不幹嘛,我這不是坐完牢,一直沒能見見你嘛。”沈從之笑嘻嘻說,“兒子,想我了吧。”
“還真是他兒子。”
“不是吧,坐牢?宋池硯怎麼會和這種人有往來。”
“可不隻是這樣,你看了小道消息沒,林雨白他媽媽也不是什麼正經人,以前各種抄襲别人作品。”
“啊?真的啊,那宋總這眼光,這眼光也太爛了吧。”
“林先生,他說的是真的嗎?”本來是想記錄宋顔清的生日宴,外加沾下宋總的光,這些娛樂記者沒想到天才設計師林雨白,以及宋池硯的戀愛對象,竟然是這種出身。
“他真是您父親,他為什麼坐牢?”
“聽說您父親今年春天就出獄了,您目前發展這麼好,沒幫幫他嗎?”又一位媒體記者問,“您父親好像生活窘困。”
“這麼有愛心,您可以幫幫他。”林雨白笑說,“你說這幾句話的時間,都可以給他轉賬不少了。”
他唇上挂着笑,濃密睫毛下是淡漠的眼神,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沒人關心生日宴了,隻關心這場談資能有多有趣。
他不想弄亂宋池硯家人的生日宴,宋顔清的助理消失了,應該去找姑侄倆了。
“怎麼這樣啊,看到自己父親這麼慘,竟然一句問候的話都沒。”
“是啊,這種底層出身的人沒什麼感情的,一旦飛黃騰達了,哪還顧得上家人。”
林雨白不知道他們怎麼就看出沈從之過得很慘的,也就衣服破舊了點,明明過得很好嘛。
“看到了吧,我這兒子從小就有心機,小時候吃我的穿我的,在家不規規矩矩,背地裡還勾搭野男人。”
“你們不知道,我雖然坐了牢,但我本性并不壞,可這位名聲顯赫的林設計師,”沈從之想起什麼似的說,“也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宋總的男朋友,他可不是什麼單純的人,你們别被他騙了,他能有今天,可是一路睡出來的,你們看他的長相,好看吧,實際不知道靠着這張臉勾搭過多少人了。”
“我當時出事,本來隻有兩年,他找了個律師,直接讓我坐了五年牢,”沈從之伸出手向周圍比劃,“五年啊,他就是這麼狠心,但你們想想他哪來的錢請律師,還不是靠睡。”
……
周圍的人交頭接耳,一會看看他,一會看看沈從之,李靈娜不知哪裡去了。
林雨白低下頭笑了下,又擺了擺頭,随手拿起了一杯香槟。
“他還有心情喝酒,看來他父親說的是真的。”
“一個畢業不久的學生,還長得這麼好看,說他會沉下心做設計,誰信啊。”
“就是可憐了宋總,被騙了。你們說老宋總知道了會不會氣死啊,宋家的接班人找了個這麼不幹不淨的對象。”
“之前我跟他說話,想約一次,他可清高了,看來都是裝的。”
“可不是嘛,誰讓你不是宋總,人家哪看得上你。”
林雨白仰頭喝掉了杯裡的香槟,目光淡淡地掃視過去,面色平靜,看周圍的人說得差不多了,他開口道:“各位,他說的部分屬實,比如,他是我父親。”
“比如,我好心地幫他請了律師。”
“但是,其餘的純屬污蔑。”他垂下眼簾,面上突然帶了些哀傷神情,“我一直很愛我的父親,愛我的母親,我相信你們也知道,孩子會天生的愛着父母,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污蔑我。”
“他做了錯事,坐了牢,我一直很思念他,相信你們了解過,我在校期間,一直成績優異。”林雨白看着他們,目光溫和,聲音緩沉有力,“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隻是期待我父親能看到我的優秀,雖然他并不是個完美的父親。”
旁邊的人面面相觑,竊竊私語。
‘“他說的是真的嗎?”’
“可他看起來真的好憂傷。”
“是啊,你說什麼樣的父親能把自己搞到牢裡,林雨白一個人也很不容易吧。”
……
“我一直在尋找他,我很開心李靈娜女士找到了我的父親,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讓我們單獨相處一會嗎?”林雨白眨了下眼,“畢竟這是顔清姐的生日宴,一直盯着我不大好。”
“是啊,的确很不合适。”
“家務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林雨白看起來也不是他父親描述的那種人,反正我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