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磬:“啊?”
她還沒說一個字,對方一句話就把她砸懵了。
恍惚間,視線掃向自己的手,那隻從她醒來後一直被她忽略的手,此刻正落在歹人手中。
對方戴着一雙不知用什麼材質做的手套,捧着她的手,目光專注地替她……擦手?
床邊放着一沓幹淨的絲帕,看樣式是府中通用款,還有兩盆清水。
南磬大腦宕機。
本以為是哪一方的勢力要威脅她,沒想到是玄昭辭安排人深夜來為她洗手,這公主,不僅體弱,腦袋可能也有些毛病……
知道不是來傷害她的,南磬也就放松了身體,就當做了個手部spa。
南石感應到南磬放松的姿态,也不再叫喚,趴在南磬肩頭呼呼大睡。
那人清理得很細緻,指尖指縫,好像要每一寸都清理得幹幹淨淨一點污漬都不留。
但本來也沒有污漬,南磬洗澡的時候就弄幹淨了,那人洗了好久,她都困了,躺下半撩着眼皮,昏昏欲睡。
許久,在她快要重新進入深眠時,那聲音又響起。
“小的已為驸馬清理幹淨,還望驸馬潔身自好,以殿下為重,切莫與旁人拉拉扯扯,一根手指頭也不行。”
南磬瞬間清醒,罵罵咧咧:“我跟誰拉扯了我?我一心一意就隻有殿下,你别胡說八道。”
“驸馬莫要狡辯,小的親眼所見,您在菜田裡牽着嬌玉,還故意帶人進涼亭乘涼,若不是驸馬後面打了嬌玉一巴掌,給殿下出了口氣,今夜恐怕就不是洗手這般簡單。”
南磬:“???”
她氣笑了,解放了的手猛薅了把狗頭:“你家殿下隻手通天,還需要我幫她出氣嗎!?”
玄昭辭這情報厲害的,就連對方叫什麼名字都知道,還能不清楚她們聊什麼了嗎!?
南磬滿臉幽怨,索性抱着狗倒頭就睡,不理那人。
困意很快席卷而來。
又開始做夢,隻這夢沒做多久,南磬就觸電般再度驚醒。
【觸發事件:菜被偷了】
【懲罰等級:二級】
【電擊倒計時:0秒】
許久沒出現過的懲罰突然觸發,來勢洶洶。
二級懲罰和一級懲罰完全不是一個量級,一級懲罰隻涉及兩條手臂,二級把兩條腿也納入懲罰範圍之内。
手指尖和腳趾尖瞬間湧入電流,就好像有人拿了數百根細密的金屬線,從手指頭腳趾頭穿透她的身體,異樣的感覺遊走于血液骨肉之間,叫她酸麻痛苦不已。
南磬悶哼了聲,難受得滿頭大汗。
南石圍在她身邊着急地叫喚,水汪汪的狗眸裡沁着淚水,似是心疼極了。
“沒,沒事……”
她話音剛落,懲罰再度來臨,觸發了同樣的事件,收獲了同一等級的懲罰。
天殺的,誰大半夜偷她菜!?
咬牙切齒沒能超過三秒,第三次懲罰洶湧來襲。
……
南磬被電得目光渙散,生無可戀。
數不清幾次了,四肢酸麻全然沒法動彈,這個夜晚尤其漫長。
【宿主,一共二十次】
【滾,讓你回答了嗎】
【抱歉,系統識别不了該指令,請宿主更換指令要求或升級系統】
南磬咬着牙睡覺,翌日清晨,她直接殺到地裡上報侍衛。
示範田是皇家專用田,擅闖示範田有故意投毒的嫌疑,因而此事會着重調查,并且要大張旗鼓地查。
查案過程無需南磬幫忙,她蹲在地裡,看着散亂的泥,有十九棵菜連根都被拔走了,是非常歹毒的偷法。
許是被系統電擊調教過,南磬看着一小片的狼藉,心髒好似也被割了一刀,簡直心疼壞了。
一個上午過去,侍衛押着嫌疑人到南磬面前。
三人撲通跪下連聲求饒,聲淚俱下。
“求驸馬饒過草民吧,草民沒偷多少東西!”
“是啊!咱就是偷了些菜和大蝦,還沒吃還沒吃,都可以還!”
“嗚嗚嗚,草民就是饞這麼一口這才鬼迷心竅,求驸馬大人有大量,饒過草民,草民家裡上有二老下有四小,還有個病弱的老婆嗚嗚嗚!”
了解了前因後果,南磬面上露出幾分無語。
這些人前兩天沒買到示範田的小龍蝦,又饞那麼一口,于是約着偷溜進示範田裡偷,左右每人偷個三五斤,也沒人能看得出。
但她們臨走前,還瞧上了瓜棚裡的青瓜和地裡的菜,有個人非要摘些回去給大蝦當配菜,三個人一合計,偷都偷了,也不差幾個菜。
“玻璃生菜偷了幾棵?”南磬冷着臉問。
跪着的人搶着回答:“十多二十棵,草民沒數。”
數量完全對得上,慌忙中偷東西能記個差不多的數也很正常。
南磬重重杵了杵拐杖,讓侍衛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心下狠狠松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是玄昭辭的傑作,畢竟那位金枝玉葉做得出半夜派人潛進她房間洗她手這事兒,她生怕是玄昭辭幹的。
要是清禾公主幹的,她為了回家隻能忍氣吞聲。
幸好不是玄昭辭要故意整她。
南磬放聲大笑,笑容憨态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