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語道:“本驸馬隻是問你,是哪位王妃處理的,你就說是哪位不得了。”
“你一介驸馬之身,打聽燕王府内宅之事,是為逾矩!”
南磬:“……”
相較于王妃,驸馬确實是個很低的封位。
“巧雲,作何在此吵吵嚷嚷?”
說王妃,王妃就到。
柏雪緩步走來,淡淡看着大總管巧雲,巧雲垂眸控訴:“五驸馬無故打聽燕王府内宅之事,此人龌龊不堪,王妃您可得替小的作主。”
南磬:“?”
幸虧她複述能力強,事情也才剛發生,細節都記着,她直接給柏雪複述了遍,柏雪邊聽邊擰着眉。
“清禾驸馬,的确是你逾矩。”柏雪阖了阖眼,“我會托燕王殿下轉告清禾殿下,還望五驸馬日後不要這般不懂規矩。”
四目相對,南磬眼底滿是無語,柏雪眸底一片疲憊,南磬微愣。
半晌,她微微颔首:“行,希望王妃如實相告,不要讓我家殿下産生誤會。”
别傳來傳去說她觊觎燕王妃,她頂着這麼一個驸馬身份,即便對玄昭辭沒那個心思,也不能對其她人有任何心思,不然好不容易才和玄昭辭打好的關系就功虧一篑。
柏雪意外地掃了她一眼:“請驸馬帶侍女開始上菜吧,這個沒炒的等會兒回來再炒制。”
南磬:“稍等,讓臣換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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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今日主廚的是五驸馬?驸馬怎會願意下廚?”
“我也聽聞了清禾驸馬前些日子在府裡替公主出頭,打了好多侍女,好生氣派的架勢,誰成想在燕王面前也隻能低頭認孫,讓下廚隻能下廚。”
“她妻妻倆都隻敢在府裡作威作福,沒看到剛在大門口五公主是怎麼讨好燕王的嘛?她們在外邊兒就隻能任人宰割咯。”
席上,幾波離皇室位置較遠之人低聲議論。
“那是,我姐妹之前罵清禾公主,她都不敢還口的,隻一個勁說是是是,你說欺負這樣的人也怪沒意思的,她那驸馬倒是有點脾氣。”
“怎麼說?”
“等會兒你們且看燕王殿下的态度,幫着就行,這驸馬可比悶聲不吭隻會順着你說話的公主有意思多了,賤民鬥膽包天的就是好玩兒。”
她們搓手期待。
“上菜!”
站在山腳的侍女洪聲朗道。
一行人排成長隊,捧着菜,穩步行于石階之上,為首的是身着一襲燕王妃正服的柏雪,她行着端正的步伐,緩步而上。
緊随其後的是一名身着淡粉色驸馬裝之人,南磬雙手捧着木托盤,那一身驸馬裝束與清禾公主的宮裙竟是意外的相襯。
卻見她戴着一張面具,面具上赫然是隻田園犬的形象,兩隻耳朵高聳,做工惟妙惟肖,滑稽至極。
衆人噗嗤一聲笑出來,紛紛被這一幕馬吸引了目光。
玄承天和玄恒衍更是一臉的饒有興緻。
滿場的喜悅中,唯有玄昭辭緊抿着唇,柳眉也擰成了一條直線,面上很是不悅,甚至有幾分惱意。
柏雪頂着所有人好奇心爆棚的目光,溫聲道:“五驸馬于烹饪過程中不慎傷了臉頰,她怕影響了衆人食欲,遂主動戴上面頰。”
玄昭辭呼吸微頓。
柏雪揮了揮手讓侍女們先把前菜發下。
玄恒衍來勁兒了,隔着窄溪高聲道:“驸馬莫不是喉嚨也傷了?”
那一臉戲谑的表情,很難不讓人知道她是故意這麼問的。
柏雪歎氣:“殿下料事如神,五驸馬飲了杯熱茶,灼傷了喉嚨,暫時不能說話。”
玄承天:“可讓太醫瞧過?”
柏雪:“太醫兩處傷都看過了,也開了藥。”
南磬佯裝聾啞狀态,也不搭理其她人,隻捧着前菜,走到玄昭辭身旁跪下,慢條斯理地布菜。
在無人察覺的視角,她朝對方挑了挑眉,神氣極了。
臣厲害不?這樣我們就不怕相見了。
這人身上的清冽甘甜的香氣撲鼻而來。
氣味是處理過的,面容也是要遮掩的,聲音更是不能洩露一絲一毫,實在是無微不至的體貼。
但玄昭辭卻抿着唇,垂在身旁的手攥緊,指尖捏得發白。
“本宮命你把面具摘了。”
南磬眨了眨眼,搖頭,抗命不從,誰料那漂亮白皙的眼眶霎時粉了,她從未見過玄昭辭示弱的模樣,心瞬間提了起來。
頓頓的,有像針紮般密密麻麻的疼。
她用從前的方法,長指在窄溪裡沾了些水:【臣受傷了,不便示人】
“不要再讓本宮重複,摘了。”素來溫和的嗓音竟變得有些冷。
南磬也倔,她跪在原地,垂眸不作回應,比面具上那隻狗還犟。
玄昭辭鼻尖泛酸,貝齒刺破舌尖,口腔霎時彌漫着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