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想象中眼前一黑、轉眼就穿越的場景不同。
許是南磬腦門過硬,猛烈撞擊下,她的确穿了,不過穿去的是隔壁房間。
物理意義上的穿。
破碎的木材稀稀落落挂在長發,南磬用力眨了眨眼,與那位影後再度四目相對。
兩張床隔着房間的牆并排而放,對方此刻似乎正要上床睡覺,身子靠在床頭,兩條腿微微屈着,睡裙下滑到大腿根,南磬尴尬地偏了偏視線。
她洞穿的位置在床尾,木碎散落小半邊床。
那雙琥珀瞳幽幽盯着她,眼尾那漂亮的紅痣更是會表達情緒,與她主人一樣在無聲譴責。
“抱、抱——”
“啊——抱什麼抱啊變态!”
南磬有點尴尬,說話磕磕巴巴的,可那個‘歉’字還沒說完,對方的助理就滿臉驚恐從門外跑了過來,随手抄起一個東西就要砸她。
定眼看去,是本封面很硬的書。
這一打估計要疼死。
南磬被吓得話都沒說完就往後縮,誰知穿過來容易,退回難。
腦袋卡在洞裡,進不得,退不得。
雙手在自己的牆壁尴尬地扒拉着,想用力,又怕碎木尖尖刮傷她的聰明腦袋。
她深呼吸,準備迎下這一擊打。
感覺自己像探出地洞的地鼠,任人用錘敲打,玩遊戲似的。
那本書将将要撞上她腦袋,一條白皙纖瘦的手臂突然出現,橫在她腦門前,溫和又略帶些急切的聲音響起。
“青花,莫傷人。”
青花正打得起勁,猝不及防她姐一條手臂橫貫,她急忙刹車,但在慣性作用下,書還是碰到了手。
啪——
一小塊紅痕浮現在小臂。
“姐……”
玄清禾淡定指揮:“去取藥箱。”
青花急忙取了藥箱,正要給她姐處理那一塊發紅的皮膚時,她姐從裡邊兒拿出了碘伏。
南磬額頭冰涼,女人俯身,目光專注處理着她額上的傷口。
敞亮光線下,面上細小茸毛都清晰可見,瑩瑩鎖骨更是晃在眼前。
女人鼻尖離南磬隻半拳距離,一呼一吸間,熟悉的香味撲面而來,南磬呼吸一滞,心跳鼓噪砰砰作響。
她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企圖拉遠和對方的距離。
“别動。”
聲音溫柔如傍晚山間拂過的微風,沁人心脾。
南磬空咽了下,請求道:“前輩,我自己來就好。”
她緊張兮兮的,不敢看對方,也就錯過了女人逡巡在她滾動喉骨上的目光。
“是南小姐你的手能伸過來,還是腦袋能縮回去?”
琥珀瞳淡淡掃過她。
南磬讪讪一笑:“那讓青花幫忙可以嗎?”
“青花是南小姐你的助理還是我助理?”
南磬自知理虧,蔫兒了吧唧道:“您的。”
整個上藥的過程,南磬艱難熬過,似有千萬隻螞蟻啃食着她的心髒,那種又酸又癢還有點兒疼的感覺隻能強壓,呼吸都不敢喘得太過。
她隻能在心裡一直默念,玄清禾不是玄昭辭。
可這倆本就一個長相,就連身材、聲音、氣息都幾乎完全一樣……
心裡空出的一塊酸楚疼痛霎時蔓延,南磬鼻尖泛酸,眼淚幾乎決堤。
她咬了咬牙,冒着後腦勺被刮的風險往後退去。
才動了這個念頭,下巴被兩根蔥段般的手指捏住。
女人捏着她下巴,不允她後退。
“南小姐有什麼好躲的?”玄清禾一邊掐她下巴,一邊給她上藥,還一邊溫聲數落她,“我瞧南小姐你還是挺大膽。”
“三番兩次洞穿我的牆,戲裡對公主更是毫不手軟。”
南磬急忙辯解:“打公主的不是我!”
“那麼,後邊兒脾氣溫順的醬油色大狗是你?”
仿佛一盆冷水澆在身上,南磬瞬間意識到了對方在套話,霎時沉默下來。
半晌,又意識到自己不應該沉默,狡辯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嗯?你那不是都在播片尾曲了嗎?怎麼,沒看?”
投影的聲音傳來,的确在播片尾曲,臉打得啪啪響。
南磬:“……”
“我想貴劇組應該要給我一個解釋才是。”
玄昭辭放下碘伏,換上紗布:“她們已經在緊急處理,你稍安勿躁,我倒是覺着奇怪,南小姐似乎并不意外自己出現在屏幕上。”
南磬不接她招,直接轉移話題:“我意外啊,沒演出就莫名其妙出現在屏幕,你們是不是該結一下我的出場費?”
“既然不是南小姐,我們又為何要結你的出場費?”
“那張臉用的可是我的诶,我在合理維護自己的肖像權。”
“嗯,但那是醬油色的,南小姐皮膚很白。”
南磬忍無可忍:“那是小麥色!”
女人鼻腔逸出一聲輕笑,眸底的疑惑卻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