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辭》劇組聯合攝影基地,獨棟小木屋,閣樓房間。
兩人躺在床上,身形清瘦之人微微蜷在另一人懷裡,另一人肩寬臂長,不知何時無意識地張開雙臂,輕攬一截細腰,把美人虛虛護在懷裡。
她們雙眼緊閉,眉心同時微微擰起。
一旁牆壁上投影着衛視直播,伴随着‘第二集完’字樣,《昭辭》片尾曲悠揚響奏。
“啪嗒——”
鎖上的門再次被打開。
來人輕手輕腳,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發,眉眼柔和慈祥,而後輕輕拍了拍身形清瘦之人的手。
玄清禾腦海正處于一片混沌間,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曾經發生的、現在發生的交雜上映,紛亂情緒湧上心頭,不待她去捕捉,所有場景同時似玻璃般破碎,“哐當”裂開後,眼前一片迷霧。
她迷迷糊糊找不着方向,找不着出路。
一把空靈溫沉的嗓音劃破迷霧,照亮前路,一雙無形的手牽引着她前行:“清禾,醒醒。”
緊閉的眼皮有了反應,鴉黑卷翹的長睫撲簌顫動,玄清禾緩緩蘇醒,甫一映入眼簾的,是那截修長白皙的脖頸,鼻尖還萦繞着雨後森林的清冽香氣。
腰肢橫着一條手臂,不知是放了多久才能在空調房裡捂成這般溫熱。
玄清禾眼眶泛酸,攥在那人胸前衣襟的指尖緊了緊。
心念一動,粉唇翕合,緩緩湊近——
“清禾。”
身後一道聲音傳來,是為她破開迷霧的聲音,玄清禾身子一僵,緩緩回頭,楚方婕整張臉映入眼簾。
美人被吓得表情空白連忙起身,慌亂間還險些拽起了南磬,所幸她力氣小,那大塊頭仍然睡得昏沉。
“伯母……”玄清禾三下五除二掙脫被南磬環抱的姿勢,迅速起身站在床邊,姿态優雅又不失端莊大方。
滿貫國際大獎的影後玄清禾其實有一米七四,比娛樂圈平均身高還要高上不少,怎奈有的人實在過高,她本就比那人低大半個頭,而對上南磬更高的如巨人般的媽咪,美人隻能努力仰着腦袋。
“你這孩子,着急什麼?”
楚方婕憐愛地拍了拍玄清禾肩膀,玄清禾簡直尴尬得無地自容,面紅耳赤,脖頸都粉了一大片。
偷偷進門隻是想看看那多年未見之人,趁着近水樓台,看看那七年前霸道奪走她初吻之人……
她急是怕自己偷偷進南磬房間的舉動會在長輩面前減印象分,往後要是南磬家人對她印象不好,南磬不娶她,那她豈不因小失大?
“孩子,出來說話。”
楚方婕走在前頭,玄清禾輕咬下唇緊跟着,令人意外的是南博思也在門外,她雙手插兜斜靠在牆,目光不由自主跟着楚方婕,玄清禾深呼吸,把兩位家長請到自己房間。
熱氣氤氲,缭繞茶幾。
她沏茶手藝還不錯,南博思和楚方婕坐在沙發,姿态慵懶細細品茶,這二位極有妻妻相,刮茶、抿唇、細品吞咽等動作近乎同步,面上亦同樣流露出享受的表情。
玄清禾緊緊提起的心又緩緩松下,可沒松半口氣,南博思下一秒的舉措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一張黑卡被雙手推到她面前。
——“給你一個億離開我女兒。”
對方什麼都還沒說,可亂七八糟的狗血畫面登時在腦海上映,玄清禾閱本閱劇無數,頭一回覺得狗血劇是如此的真實,一時不由悲從中來難過至極,清冷眉眼隐隐耷拉卻在家長面前強撐着笑意。
南磬會不會願意與她地下情呢?
玄清禾已經開始思考這個方向了。
“清禾,這是我們作為磬崽雙親給你的零花錢,沒有額度,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彩禮聘禮這些,你看你的雙親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兩家可以詳細聊一下,或者你意向如何?直接與伯母說,我們家别的沒有就屬資産和現金多,往後都是要交到你和磬崽手上打理的。”
與想像中的狗血對白全然相反,兩位家長好似迫不及待現在就要坐實她的女媳身份,玄清禾表情霎時變得空白,半晌才回過神,連忙把黑卡推回。
“伯母,我不能收,我與南磬還沒有什麼,現在都是我單方面一廂情願。”
“那臭小兔崽子敢不喜歡你!?”楚方婕雙眼睜圓,似是被這種可能性氣到,拍了拍桌。
南博思眼疾手快,在那雙保養得當沒有半塊繭子的掌心即将落下茶幾時,伸手墊在下方,掌心朝上,好讓楚方婕不會被桌子的反作用力打疼,同時一邊說着:“清禾你放寬心,我生出來的崽我最清楚——”
“你生的難道我就不清楚了?南博思你怎麼說話的!?”楚方婕冷聲打斷。
南博思也顧不了小輩在場,握着那雙手,低聲道歉求饒,沉着的眉眼滿含柔情。
劇中南磬似乎就是這麼對待那位公主的,溫柔、寵溺還乖順。
想到這兒,玄清禾眼眸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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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級系統歡迎宿主回家】
南磬抓了抓床單,緩緩睜眼,渙散的視線慢慢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