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博思楚方婕掩面,泣不成聲。
“媽咪……媽媽……”
躺在地上之人面色蒼白,好似流空了身體裡的血液,本就白皙的膚色而今慘白似紙。
沒死,但微活。
剩下那口氣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樓頂還躺着幾具屍體,有自己人的,也有敵人的,還有些不認識的,血腥味充斥着整個頂層,加劇了妻妻二人的恐慌。
“乖乖,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要睡,千萬不要睡……”楚方婕近乎哀求,連跪的力氣都沒有,被南博思環在懷裡支撐着,身體止不住發抖。
“原來……原來接吻,是,是那麼美好的一件事情。”
南磬聲音虛弱,近乎呢喃。
南博思和楚方婕的低泣同時哽住:“?”
她們這才注意到自家孩子懷裡還護了個美人兒,抱得死死的,手受傷了也不願松開。
那天仙似的美人眉眼清冷,緊閉着眼像是暈了過去,一身白裙子沾滿暗紅血液和漿泥,側腰布料被劃開一道,傷口處理過,看料子是南磬校服下擺短了的那截,鮮紅的血仍在滲出。
除了腰上的傷口,别無其它……唇上有一道。
美人唇瓣紅腫,唇角有一道明顯的磕傷,像牙印,妻妻倆認真比對,仔細瞧了瞧自家孩子的犬齒尖,觀察形狀大小。
确認與懷裡美人的唇角傷口吻合,她們又看向南磬略微發腫的薄唇。
“……”
這小兔崽子!
妻妻倆又心疼又氣惱,多般情緒在心裡揉成了無語。
這小家夥逃命途中拐了個同樣在逃命的美人,保護美人不夠還要和美人打啵,親得别人家姑娘嘴都腫了磕破了,自己渾身刀傷,命都沒了一半還死死不願松手,跟個大尾巴狼似的意圖趁虛而入抱美人回家。
才高考完就給老母親送了個大大的驚喜。
楚方婕銳評:“你生的,像你。”
南博思:“……”
看着南磬身上被割出的深深淺淺的傷口,妻妻倆無奈無語又心疼,卻也隻得替女兒把可能的未來女媳一起帶上。
救護車聲音劃破夜空。
護士分開兩人之時,南磬還緊緊抱着人不放,身上才愈合的傷口又崩開,所有人焦急地看着妻妻二人,楚方婕歎了口氣上前摸了摸孩子腦袋,溫聲安撫:“來,媽咪幫你照顧媳婦兒,你再不松手是想讓人剛進門就當寡婦?”
許是‘寡婦’二字起了效果,南磬松手,撐着眼皮看美人被送上救護車,意識沉入無盡的黑暗。
【手術中】
手術室上方燈牌亮起,門口,南博思楚方婕妻妻安靜坐着,目光不時掃向緊閉的手術室大門,
助理急匆匆跑來遞上一份文件:“白裙子小姐的資料。”
南博思和楚方婕一目十行。
新人演員,玄清禾,比她家阿磬大三歲。
玄,清禾。
妻妻倆驚訝對視,助理見狀,帶着保镖後撤,直到聽不見董事長二人的聲音為止,一行人警惕四周。
“會有人的名字這麼巧麼?”南博思眼眸晦澀。
楚方婕深呼吸:“南家古族譜清清楚楚寫着,南磬妻子大名玄昭辭,是為玄朝公主,封号清禾。”
她們更清楚的是,族譜上還寫着——
【清禾公主,克妻者也。磬奉旨迎娶清禾公主,不足一年,英年早逝,未留一女,可悲可歎】
手術室門口,二人久久不發一言。
燈牌熄滅,護士推着一架病床出來,南磬渾身裹滿紗布,臉戴呼吸罩,霧氣湧上又消退,小家夥虛弱極了,嘴裡嘀嘀咕咕不知在念叨什麼。
“董事長,麻醉醒後小姐一直在叫好幾個人的名字。”推床的護士解釋。
妻妻二人急忙湊近,一人一邊仔細聽,那聲音虛弱無力。
“阿辭……殿下……清禾,媽咪媽媽保護……保護她,要結婚……結婚……和阿辭……”
窗外轟一聲雷鳴,電光閃過,照亮病床上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片刻後,護士給南磬打了針鎮定劑,病人緩緩陷入安眠,楚方婕眸底震驚不已,掩嘴低泣。
“玄小姐醒了,正在派人打聽小姐的情況。”助理垂首。
落地窗旁,南博思捏緊拳頭,視線掃向茫茫雨中夜色,咬了咬牙:
“銷毀今晚相關監控,涉事所有人通通閉嘴,給磬崽打一支集團最新研發的定向記憶模糊藥劑,讓催眠師來協助消掉有關玄小姐的記憶。”
她走到孩子身邊,摸了摸妻子的秀發,指尖輕撥南磬額側碎發,看向孩子沉靜的面容,嗓音略帶抱歉和決絕:
“咱們惜命,活久一點,媽媽媽咪幫你換個老婆,以後見不到,自然就會忘了的,我們寶貝阿磬健健康康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