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島玲已經連續好幾天嘗試接近佐藤美咲了。
但那隻咒靈就像是佐藤的影子,一步不離的緊緊跟着在她的背後,不給千島任何接近的機會。
“有一次似乎是我靠得太近闖入了它的保護範圍,我感覺那家夥下一秒就要擰斷我的脖子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又忍住了。”
千島玲說着,不自覺地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還能感受到那天操場上那股冰冷的殺意。
“傑,你有沒有那種可以用來跟蹤的咒靈,我得弄清楚那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油傑想了想,一團黑霧從他掌心湧出,凝聚成一隻拇指大小的黑色咒靈:看起來就像一隻普通的蠅頭,通體漆黑,散發着微弱的咒力波動。
“用這個吧。”他輕輕一抛,小咒靈在空中翻了個圈,穩穩落在千島玲面前,“這是從一個跟蹤狂偷聽的執念裡誕生的咒靈。雖然比不上冥冥小姐的烏鴉,但也能實時傳回周圍的聲音。”
千島玲接過那隻咒靈,捏在手裡時還有點不适應。它在她掌心蠕動了一下,像活物一樣鑽進她的袖口。
“跟蹤、偷聽…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刑了。不過也沒其他辦法,暫時隻能這樣了。”
在第二天早自習時,千島玲裝作不經意地起身,借口去拿課本,路過佐藤美咲的座位時,手指輕輕一彈,将那隻咒靈悄悄塞進了她書包的側邊口。
她背後的咒靈感覺到了千島的小動作,但察覺到對佐藤沒有威脅,對她低吼了一聲威脅一下就又回到她的背後了。
接下來的幾天,千島玲和夏油傑通過咒靈傳回的音頻,逐漸拼湊出了佐藤美咲的另一面。
課堂上,她是老師眼裡的模範生,安靜、守規矩,連筆記都寫得工整得像印刷體。可私下裡,她的生活卻完全是另一幅景象,她同時和好幾個男同學保持着親密聯系:課間在走廊角落的低語,午休時教學樓後偷摸的碰面,甚至還有深夜發出的暧昧電話。
她的語氣總是輕柔而帶着點疏離,像在玩一場不動聲色的遊戲。
“她在幹什麼?報複?還是單純享受這種操控感?”千島玲聽着傳回來的聲音,皺着眉看向夏油傑。
“報複的可能性更大。她哥哥的自殺,這些男生可能和那件事有關。不過關鍵還是那隻咒靈,它既沒對佐藤動手,對她接觸的人也沒反應。我懷疑…它可能有自己的意識”
第四天,佐藤美咲約了一個叫田中翔的男同學周末去市中心的電影院。
那天的對話裡,她的語氣比平時多了幾分甜膩,甚至還主動提了句“就我們兩個,别告訴别人”。
千島玲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心裡都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第二天,田中翔沒來上課。
老師在早自習時随口提了句“田中同學請病假”,可就在老師說完那句話時,佐藤美咲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随即又迅速抿住嘴角。
那一瞬間的得意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但千島玲捕捉到了。
“田中翔沒來?你确定他昨天和佐藤美咲分開之後佐藤就再也沒出去過?”
“确定。”千島玲點頭,回憶起昨天晚上的細節,“我跟着她回到宿舍之後一直在宿舍樓下,我很确定她沒有再出來過。但是咒靈在不在她身邊,我沒法保證。”
“你是說……它自己動手了?”
“有可能。而且從佐藤的反應來看,她并不驚訝。或許她以為是别的什麼在幫她。”
兩人不再多說,根據咒靈最後傳回的信号,一路趕到了電影院附近。
信号在一條廢棄巷子的入口中斷。
巷子裡彌漫着一股潮濕的黴味,混合着濃重的咒力波動,透露着危險的氣息。
“這是…?”
“是領域。“夏油傑的聲音沉穩而冷靜,“完整度很高,看來它比我們想的還要強。”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踏入巷子。
周圍的光線迅速暗了下來,仿佛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吞噬。
幾步之後,空間突然扭曲,地面像是融化般塌陷,他們腳下一空,直接墜入了一片陌生的領域。
落地時,千島玲穩住身形,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荒涼的廢墟中,斷壁殘垣間長滿了扭曲的藤蔓,天空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四周彌漫着沉重的死寂。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從廢墟深處傳來。那隻咒靈緩緩現身,龐大的身影幾乎遮住了半邊天空。
它的觸須比千島玲上次見到的更加粗壯,猩紅的眼瞳裡透着一股複雜的情緒:憤怒、痛苦,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溫柔。
它停下腳步,注視着兩人,卻沒有立刻攻擊。